埃泽尔从微波炉里端出热好的早餐，准备往楼上走时，收到了餐桌边阿奎尔的深沉凝视。

埃泽尔：“有屁快放。”

“说真的，”阿奎尔说，“在那个电话后，我多少抱有过那么一丝‘你是下面那个’的期待。”

埃泽尔扫了他一眼。

“我们还没到那一步。”他无情地说，“但你可以不用期待了。”

阿奎尔顿时长吁短叹，啧啧惋惜，表示“可怜的小诺亚被臭不要脸的埃泽尔又骗身子又骗心”。

看在他的产品多少起了点作用的份上，埃泽尔难得没跟他计较，权当这狭隘的发言是对自己高尚道德的夸奖，淡定地上楼了。

他推开房门时，诺亚正趴在桌上拼积木，头上敷衍地披着条毛巾。

埃泽尔把热乎乎的早餐放到桌上，拿起毛巾帮他呼噜头发。

他弯下腰，在诺亚脸边嗅了嗅，笑道：“会用沐浴露了？”

“嗯。”诺亚把手背举到他跟前，“和你一样的气味。”

埃泽尔在他手背上吻了一下，说：“好啦，先填填肚子吧。”

诺亚收回手，盯了被亲吻的手背一会儿，听话地拿起叉子。

“我待会儿教你注册个WhatsApp账号。”埃泽尔问，“你想加入我家的家庭群看看吗？”

没等诺亚表现出疑惑，他就自觉地解释：“WhatsApp是个聊天软件，等我回舰上后，你要是有事联系不到我，可以去找女王陛下他们。”

“为什么会联系不到你？”诺亚更关注这个，“你会有危险吗？”

埃泽尔好笑地戳戳他的脸：“当然不是，只是我到时候没法总是看手机了。”

“哦。”诺亚接受了这个说法，他低头继续吃早餐，“那我会去找你的。”

“那你可得先横跨北美大陆，再到太平洋上找我了，而且军舰也不是那么容易溜进去的……”

埃泽尔顺口说着，见诺亚眼神渐渐委屈起来，收住话头：“好吧，那到时候再说吧。”

埃泽尔在上来前随便塞了点面包。等帮诺亚把头发擦得半干，他往边上一坐，静静看着诺亚吃早餐。

诺亚的尾巴已经收起来了，他吃饭的动作有些笨拙，专注地解决眼前这份女王陛下制作的美餐，胃口显然比前两天吃速冻食品时要好不少。

埃泽尔在心里将“学做饭”这事提上日程，忽然感到兜里的手机振了振。

他拿出来扫了眼，发现是赛安的消息。

老大：[可以去取社会安全卡了。]

埃泽尔飞快敲字。

埃泽尔：[好诶，谢谢哥]

老大：[。]

老大：[埃泽尔]

埃泽尔：[？]

老大：[……算了，没什么。]

埃泽尔：[诶诶，怎么话还带说一半的]

埃泽尔没等到赛安后续的回复。既然哥哥不想说，他决定暂时先不管了。

等诺亚吃完，埃泽尔顺手收走他的盘子，起身。

“我有点事出去下，很快回来。”他拍拍诺亚的脑袋，“要是有什么需要的，你直接找二号就行。”

“好。”诺亚点头。

埃泽尔盯着他，与他干净的海蓝色眼睛对视一会儿，没忍住，又俯身亲了下他的眼角。

诺亚的睫毛动了动：“你突然变得好喜欢‘亲吻’。”

“有吗？”埃泽尔面不改色，“你不喜欢？”

“喜欢。”诺亚确信道，想了想，又认真地添了句，“想天天跟你亲。”

哎呀，这话说得……

埃泽尔忍不住勾起嘴角。他手指在自己的唇角点了点。

诺亚呆了一下，对上了脑电波，凑过去亲了亲埃泽尔的嘴角。

埃泽尔直起身，愉快地揉了揉他的脑袋：“我走咯。”

-

身份证明，即社会安全卡，通常在隶属州联邦的社会安全管理局办理。

社安卡是一张薄薄的纸片，上方是由独一无二的九位数字组成的社安号，下方则是打印的持卡人姓名，还有持卡人的签字区。

埃泽尔从工作人员那儿接过崭新的社安卡，欣赏了一会儿“诺亚·西伯里”的名字，才收进口袋。

当他准备离开时，却听见等候区传来一道迟疑的男声：

“……埃泽尔？”

埃泽尔扭头。

椅子上坐着个身穿警服的年轻男人，他有一头微乱的棕色头发，眉骨下是一双微微凹陷的深色眼睛，搭在膝盖上的双手正烦躁地交握摩挲。

他本来一副疲惫得直不起腰的样子，一接收到埃泽尔的目光，又忽然挺直腰板，微微扬起下巴，以打量的姿态与埃泽尔对视。

埃泽尔脚步一顿，挑了挑眉，等待他的后文。

“真是你？”年轻男人摆出一张惊讶的脸，“没想到这么快又碰面了，真巧啊。”

埃泽尔眯着眼，目光扫过这人，恍然大悟：“哦，你是——”

男人露出自信的笑容。

“——你是谁？”

男人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克里斯·泰勒。”半晌，他从牙缝里挤出声音来，“你的高中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