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是一片温暖的橘色,太阳沉沉地坠在山脚下。
程屿拉出两张小木板凳,笑着招呼小孩出来一起坐下。不得不说小木板凳的质量很好,他闲鱼躺在小木板凳上都不带晃的。
程屿将葵扇盖在脸上,闭着眼睛感受着太阳的余温。
小孩坐在一旁,安静地看着远山上飞过的鸟儿。
视线中突然冒出两个小黑点来,他们径直地走在小路上。一个点大些,一个点小些。
“他们回来了。”小孩的声音淡淡地说道。
程屿拿下盖在脸上的葵扇,瞄了一眼还在远处的两个小人,然后懒懒地伸展了一下手臂。
“还挺快的。”
他们坐在木板凳上没有动,直到来人走到院门口。
程屿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来,拉起小孩,飞快地走到院门口帮忙把门推开。
“黄叔,你回来啦。我看厨房里还有一些柴火就和小河一起把饭菜都煮好了”
程屿笑脸盈盈地看着面上有些惊愕的黄叔,并热情地把他拉进门来。门后露出一个眉清目秀,风姿绰约,身着黄色连衣裙的年轻女子。
他打量了一眼女子的衣服,这位想必就是小孩说的那个黄衣女子了。
程屿故作惊讶地问道:“这位难道是……婶婶?”
黄叔淡淡地点头,回答道:“这是我的未婚妻。”
他俯视着小孩,“还不来给你母亲打个招呼。”
小孩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不留情面地直接离开了。
黄叔的脸色瞬间就变得乌黑,双目深沉地望着小孩离开的背影,他捏紧拳头,没有管还在门外的女子直接进屋了。
外面只剩下程屿和黄衣女子,程屿尴尬地笑道:“婶婶,快进屋吧。”
“嗯。”她冷淡地走进屋里。
程屿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心里觉得有些奇怪。这个婶婶给人的感觉是死气沉沉的,没有活人的气息。
从刚见第一面开始,她就面无表情,不像是一个要结婚的人。倒像个提线木偶,没有自己的情绪。
婶婶走上小台阶,踉跄了一下。
程屿在眼睛微眯,而且她走路时四肢是绷直的,哪有活人是这样子走路的。
堂屋里,饭菜已经摆在了桌子上,黄叔面色阴沉地坐在主位上。
小孩正在舀汤,他先给黄叔倒满满的一碗,放在黄叔面前。
黄叔冷哼一声,无视滚烫的温度直接喝下去,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喝完之后,他将碗又放在小孩的面前。
小孩瞥了他一眼,再次给他倒了满满的一碗小红蘑菇汤。
他拿过碗,把汤大口喝掉后,又一次把碗摆在小孩的面前。
这次小孩没有搭理他,把剩下三个碗打满汤。
注意到小孩给新婶婶倒了蘑菇汤,程屿走到小孩的身边轻声问道:“她喝那碗汤没事吗?”
他小声回答:“死不了。”
程屿心里稍安,拿起两个碗,帮忙端到桌子上去。
饭桌上,气氛诡异。
黄叔大口的咀嚼着一个人就吃掉了大半的菜,新婶婶则是默默的吃着碗里的饭,没夹过一口菜。
看小孩碗里只有白菜,程屿给他夹了一块鲜嫩的鱼肉。
小孩看着突然出现在碗里的鱼肉,迷惑地转头看着他。
程屿温柔地笑了笑,无声地说:“小孩子别挑食,小心长不高。”
注意到他们的互动,黄叔面色更冷了些,筷子和碗产生碰撞,发出令人难受的声音。
他黝黑的眼珠子好似盛不住恶意的破铁桶,眼里有黑色的浪涛在翻转。
正想发难时,却突然刚到一阵困顿。他的手掌抚上太阳穴,按压了几下。虽然清醒了几分,却还是难抵困顿疲倦之意。
他心下有些疑惑,但也只当是自己今日能量消耗太大所致的。
“我困了,别来烦我。”黄叔的筷子啪嗒放下,转身走了。
新婶婶跟在他身后。
饭桌上又只剩下了程屿跟小孩。
“药效这么快的吗?我还以为得好一阵呢。”
小孩沉思了一会,“有些奇怪,我记得上一回还是吃过饭好久才晕的。”
“别想太多了。他提前晕倒了对我们来说还是好事呢。”程屿又给小孩夹了几块鱼肉进碗里。
“你别老是吃素啊,要多吃点肉才好。而且肉多好吃啊。”
小孩无奈地扒拉完碗里的堆的满满的菜。
吃完饭后,程屿跟小孩回了房间。闲来无事,程屿征求了小孩的同意之后,掏出小孩的作业本看了两下。小孩则是拿着个本子,不知道在写些什么。
直到外面的天全都黑了,他们才上床休息。
次日一早,黄叔从工具房里拎着两个担子放在院门口。
昨天晚上睡得早,他们起的也早。程屿找出似乎是前几日做的馒头,热了之后摆放在桌子上。
黄叔满意地夸赞了程屿两句,又嚼了两个馒头,才离开。
程屿和小孩计划着,中午吃饭的时候将新婶婶弄晕,然后再去救小青。
眼看时间差不多了。成语赶紧随便炒了个菜,然后将小红蘑菇汤,端上餐桌。
他们一边嚼着饭,一边注意着新婶婶的动静。她似乎有一些摇摇欲坠。
“婶婶是困了吧?要不然早些去睡吧。反正也吃的差不多了。”程屿小心劝道。
新婶婶点点头,摇摇晃晃地就要走了。突然她头一歪,就要倒在地上。小孩见状,赶紧跑过去扶了她一把。
将新婶婶搀扶进房间,看她睡下之后,小孩环视四周,寻找木匣子的影子。他将抽屉翻找了一遍,并没有发现木匣子。想了想,又把衣柜打开。
衣柜里面乱七八糟地塞满了衣服,几乎要溢出来。小孩将衣服扒拉出来,在里面翻找,地上的衣服像小山一样堆着。
指尖突然触碰到了硬硬的木板,小孩激动一笑,将东西拿了出来。这东西正是木匣子,木匣子只有他一个掌心大。他将东西拿出去,然后将房门锁上。
程屿看他终于出来了,便问:“你拿到东西了?”
小孩点点头,将手中的木匣子展示给他看。
“既然东西拿到了,那我们就走吧。”
他们的脚步飞快,不一会就到了那关着小青的荒凉之处。此处杂乱地长着一些作物,有稻草又有野草,他们高的惊人,约莫有两米五。
若是不小心,恐怕会在这里迷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