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想将你送给师云起做药虫的,但是你吃了我这么多东西,做药虫可惜了。”杜怀苼心里念头转了几圈,决定先养着这东西,看看它日后能不能长成一条灵虫,然后任他使唤。
打定主意,杜怀苼又把蜈蚣塞回了乾坤袋里,里头的东西就让他吃着吧,反正这些宝贝不是他自己搞来的,他一点也不心疼。
等洗好澡出去,院子里已经摆满了一大桌子好酒好菜,师云起也来了,正在给陆羽书把脉,他身旁还站着师松蓝。
“二师叔?”陆羽书疑惑不解地看了眼师云起,又看了看自己的手腕。
师云起一来就给杜怀苼的三个徒弟轮流把了脉,边把脉还边嘀咕些什么,一会儿点头又一会儿摇头。
“蒽,你这身子还行,两个木灵根也能双修,只可惜阳气弱了些。”
杜怀苼坐在师云起对面,也伸出一只手道:“二师兄给我也把把脉,看看这六年来我身子恢复的如何了。”
师云起看见他,脸上露出关切之色,将手从陆羽书身上挪开,搭在了杜怀苼手上。
“六年过去,身子保养得比我想象中还要好。”师云起松了口气,“体内气息虽仍有淤堵但并未伤及根本,有空一定要多多修复自己的身体。”
杜怀苼点点头,扬起嘴角笑了笑:“这都多亏了师兄给的丹药。”
师云起摆摆手:“都是小意思,我本想将你提前救出,却一直没有办法,也是我无能。”
杜怀苼道:“师兄待我如此真诚,我定会铭记于心。”
师云起听到这话一愣,上下看了看杜怀苼,心里感叹自家师弟的性子是真的变了。
不再像以前那般冷漠,不近人情,一心只想修炼变强,现在更像是活着的有血有肉的人了。
师松蓝在一旁取出一个小巧的粉色盒子,递给了杜怀苼。
杜怀苼接过,有些诧异地看了看师松蓝。
师松蓝别开目光,温声说:“这些年我跟着师尊学会了一些丹方,做出一些献给无妄长老,感恩长老当年带我来清玉宗。”
师云起满意地点点头:“是个懂得感恩的,师弟收下吧。“
师松蓝低着头温和地补充道:“都是些小东西,无妄长老不要嫌弃。”
杜怀苼笑着收下:“怎么会嫌弃,松蓝有心了。”
这时,段无离走了过来,替杜怀苼收好粉色的盒子,恭敬道:“师尊和二师叔应当都饿了吧,饭菜都已备齐了。”
师云起拍了拍杜怀苼的手道:“先吃饭,一会儿吃饭正好我有事要和你说。”
几人围在桌子一圈坐下,杜怀苼一左一右坐着段无离和陆羽书,师云起本想挨着杜怀苼坐下的,却发现怎么也挤不进位置。
段无离夹了一根大鸡腿儿放到杜怀苼碗里:“师尊,吃□□。”
陆羽书给杜怀苼倒了一杯茶水递到他手边,温和地笑着:“师尊,喝点水,当心噎着。”
杜怀苼啃着鸡腿儿,油汁不小心溅了出来。
沈净远立刻掏出自己宝贝的莲花手帕,递给杜怀苼。
师云起在一旁看着,心里突然无比羡慕。
杜怀苼道:“二师兄,你刚才说有事和我说?”
师云起点头道:“不是什么大事儿,与我小徒儿师松蓝有关。”
杜怀苼疑惑地看了眼师松蓝,后者低下头耳根子微微发红。
“松蓝是比较特殊的体质,”师云起斟酌着用词,“她的天资不错但是需要一个道侣共同双修,才能事半功倍。所以我打算给徒儿物色一个合适的道侣。”
杜怀苼心下了然,原来师云起是操心起自家小徒弟的婚事了。
“不过这些都不是什么重要之事,眼下你虽然被宗主一句话解除了罪名,但依然还有许多怀疑的声音和疑点,你仍然要当心些。”师云起喝了一口茶,又道。
杜怀苼却是对师松蓝找双修道侣这件事很感兴趣,他看了自家大徒弟一眼,后者正好拿起茶杯在喝茶,一点表示也没有。
杜怀苼清了清嗓子,问:“不知师松蓝和我家清念现在……发展得如何了?”
师松蓝低下头不语。
六年多前,段无离曾亲口和杜怀苼说过,他们两个是两情相悦的。
说起这个,师云起没啥好脸色地白了段无离一眼。
段无离六年多来从未去找过师松蓝一次,一开始他也以为这两个弟子是两情相悦心心相惜的,当时还挺放心。谁知六年过去了,师松蓝因为体质特殊修为一直没有突破,师云起这才发现不对劲来。
若不是杜怀苼在场,他定是要指着这大弟子骂一句“负心汉”的。
段无离放下茶杯,神色如常:“回师尊,是我移情别恋了。”
此话一出,众人愣了片刻。
师云起轻哼一声:“既然如此,为何不早说,耽误了师松蓝六年的修炼进度。”
段无离道:“是弟子的错,弟子不敢承担后果。”
杜怀苼反应过来,一时间心里百味杂陈,他满脑子都是——剧情歪了,女主没了。
师松蓝似乎暗暗松了口气,她温温柔柔地开了口:“师尊,长老,这件事情本就应该两情相悦,强求不得的。”
师云起点点头,认同了这个观点。
杜怀苼看着段无离的脸问:“那你现在移情别恋谁了?”
沈净远和陆羽书听到这问话也好奇地看向自家大师兄。
段无离回应着杜怀苼的视线,眼睛深如幽潭:“师尊。”
“嗯?”杜怀苼道,“你不想说也无妨,为师只是随便问问。”
段无离似乎苦笑了一下,他其实已经说了。
“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好姑娘,大师兄还要这般藏着掖着。:沈净远调笑道。”
这件事就这么告一段落了。
师云起临走前对杜怀苼道:“关于你的毒,我已经有了些许线索,但还需要再找更多古籍查阅。等找到确切消息了再告诉你。”
杜怀苼上前搂了下师云起的肩膀,笑道:“多谢师兄了,一直替我操心来操心去的。”
送走了客人,杜怀苼同三个徒弟坐在房间茶几前说话。
段无离似乎有话要说,此时几人都坐定才开了口:“师尊,左使长老突然死亡一事,确有蹊跷。”
左风平是在几天前突然暴毙在居所附近的,无人能看出其死因,当时许多见到的人都说是走火入魔而亡了。
段无离一直在密切关注两位长老的动态,当时一有消息就前去现场查看,左风平的尸体连眼睛都没合上,死得确实奇怪。
清玉宗掌权长老之一离奇死亡,这件事自然惊动了闭关多年的宗主,宗主才会提前出关。
杜怀苼问:“左风平的尸体有没有什么可疑之处?”
段无离摇头道:“身上没有一点伤口或者打斗的痕迹,像是突然就暴毙而亡。”
“没有伤口才可疑。”杜怀苼单手托着下巴思索道,“没有伤口那就有可能是偷袭或者是被信任亲近的人下的手。”
三个弟子纷纷点头,觉得这话在理。
沈净远道:“我特意四处去打听了番,左使长老为人过于耿直,平时有过争吵过节的人不在少数,并没有获得有用的信息。”
沈净远向来在众弟子心目中是受欢迎的存在,收集信息对他来说轻而易举。
陆羽书跟着道:“眼下左使长老的居所已封禁,前后几天与他有过来往的人都被软禁在自己住所内,这件事情没有查明之前都无法出来。”
“这件事弟子总觉得与师尊被冤枉有关。”段无离道,“所以弟子曾偷偷去长老居所和死亡点附近查看过几次,直到昨晚却发现了一些线索。”
杜怀苼接过段无离递过来的东西,看到一个刻有骷髅头图案的指环,不由皱起了眉。
又是这个东西,魔族的信物。
“这个东西在左使长老死亡点的附近,极其隐秘之处,还沾着长老的血。”段无离继续解释。
沈净远插口道:“就像是被左使长老临死前可以隐藏起来一样。”
杜怀苼仔细看了看这枚骷髅戒指,发现它与上次出现在自己乾坤袋里的那枚有所不同,仔细看了看,能发现其指环内部刻了极其细小的字。
陆羽书指着那几个字道:“师尊,这里刻的是——”
“右雨停。”杜怀苼念道。
段无离点了点头
原来一直以来与魔族勾结的人,竟然是右使长老右雨停。
如此说来,左风平的死,大概率就是发现了右雨停的异常,然后拿捏到了对方的证据,被对方杀人灭口了。
“右雨停找不到这个信物,定会想尽办法去寻找。我们只需要将这东西交给宗主即可。”杜怀苼道,“证据确凿,宗主定会作出决断。”
“如此就能为师尊正名了。”陆羽书深吸了一口气,说道。
杜怀苼看了看外面快要暗下来的天色,起身道:“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去找一趟宗主。”
段无离随即也起身:“师尊,弟子同你一起去。”
沈净远和陆羽书也要跟上,杜怀苼摆摆手道:“来这么多做什么,太明目张胆了当心右雨停起疑。”
听到这话,另两人只好留在无妄峰等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