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宜今天打扮得很清爽,不穿肚兜露肩膀的话,气质还是挺好的,眼尾轻轻上挑,衣袖摆动,走路姿势很端正。
这样的人,干嘛一门心思往年牧归身上贴呢?
许昭不想主主动搭理他,夹了块骨头慢慢啃,头也不抬。
年宜走到跟前,老管家笑着见礼,“哟,表少爷过来了。”
“嗯,”年宜躬身回礼,走到许昭对面,咳了咳。
“嗓子有毛病就去治,”许昭不耐烦地吐掉嘴里的骨头,“或者叫厨房熬点秋梨枇杷之类的,咱后厨不是有扬州厨子么?”
年宜脸上的表情顿时不大好看。
老管家急忙打圆场,拉开表少爷面前的椅子,“厨上正好有秋梨枇杷膏,老奴这就叫人拿来,少爷您坐,站着怪累的。”
年宜一屁股坐到许昭对面,抱着胳膊,蹙眉盯着他看。
许昭瞥了他一眼,同老管家道:“您帮我再切一块那个骨头。”
“得嘞。”老管家急忙照做。
这肉骨头炖得很好,汤汁浓郁,皮肉入口即化。
许昭享用着佳肴,懒得搭理对面那人。
啃骨头啃得满嘴油,很自然地伸过嘴,在老管家伸过来的锦帕上蹭了蹭。
好满足!
扬州厨子就是棒!
再抬头瞥一眼,对面那人脸上都快打雷了。
“你看什么?”许昭递了快骨头过去,“吃吗?很香。”
“不吃,这么多油,快拿开。”他用锦帕捂住嘴,一脸嫌弃。
“不吃拉倒。”许昭收回骨头,低头啃了一大口。
“吃吧,多吃,使劲吃,”年宜轻哼一声,“最好吃成个大胖子,表哥就不喜欢你了!”
“咳。”许昭猛地呛了一下,拍着胸口缓了一会儿,眼圈都红了。
老管家赶紧递过来一盏茶水,“夫人,您慢些,快喝口茶。”
许昭接过茶杯,仰头灌了进去,舒了口气。
“你小学生吧?”许昭想起刚才那句话,还是觉得好笑,“你表哥什么时候也没喜欢我啊。”
年宜白了他一眼,更生气了,骂道:“装模作样!”
翠花看不下去了,猛地站起来,手里拿着根筷子指着年宜,“王爷就是喜欢珍珠,你看不惯也没用,再骂我要赶人了!”
“你算什么...”年宜也从座位上弹起来,还没朝着翠花冲过去,就被老管家拽住了肩膀。
“表少爷,您别生气,快坐下吃盏酥酪,”老管家把年宜劝回去坐好,吩咐旁边小厮上了盏百果酥酪,“今早王爷刚吃过,说是很不错,您也尝尝。”
“表哥说好吃?”年宜拿起勺子,试探着吃了一口,“嗯,是很爽口。”
许昭看着老管家,“我也想爽爽口。”
“有,”老管家又叫小厮上了一盏,“这大热天的,快别拌嘴了,吃些消消暑。”
年宜小口吃着酥酪,突然又问,“你方才,叫他夫人?”
“是,”老管家道,“王爷今早吩咐,纳许少爷做侍妾,合该称一声夫人。”
年宜冷笑一声,道:“夫人?上回那位夫人什么下场,管家您不是不知道吧?”
“表少爷,”老管家沉声制止,“您提这个做什么,王爷知道要不高兴的。”
“表哥才不在意呢,”年宜笑了笑,看着许昭,道,“什么夫人不夫人的,进了这王府,自以为能一世富贵,谁知最后会落得个什么下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住进咱们王府的地牢了,到时候...”
“表少爷!”老管家抓住年宜的胳膊,沉声道,“您快别说了,酥酪放久了就要化了。”
年宜盯着老管家抓在胳膊上的那只手,片刻之后,脸上又恢复了那副无害的表情。
他搅了搅碗里的酥酪,一口气都吃了。
许昭坐在对面,脑袋飞速运转。
这是给我递话呢。
上回那位夫人,那不就是年牧归以前的夫人?
年牧归以前有过夫人?
也对,堂堂摄政王,又二十几岁了。
不是说古代人十几岁就能娶亲吗,这人肯定不是处男了。
有权有势的,娶几房夫人都行,之前有过夫人又有什么值得惊讶的。
最后落得什么下场?
王府的地牢?
前面那位夫人,被年牧归关王府地牢里去了?
不对,王府还有地牢?
这么变态的?
住这儿不害怕吗?
看老管家那表情,恨不得把年宜的嘴缝起来。
想必前面那位夫人的事,是王府里不方便提起的事。
他做什么了?
出轨?
不检点?
颠鸾倒凤?
赤色鸳鸯肚兜?
狂徒?
许昭晃了晃脑袋,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再说了,出个轨而已,用得着往地牢里关吗?
知道王府水深,没想到这么深。
地牢里有空调吗?
我什么时候住进去?
许昭打了个寒战。
不行,本男主今儿一定要弄明白。
直接问是不行了,用完午膳,说几句话把年宜气走,许昭便打个哈欠,说要午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