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阁这会都是客人,许昭缩在年牧归怀里,被斗篷裹得严实。
四周的喧闹声像是被罩在外面,变得朦胧而不真切,倒是耳边年牧归的心跳声格外清晰,砰,砰,砰,震得许昭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的。
斗篷下面这一方天地太安全了,带着温度,还有年牧归身上独有的气味。
许昭也是头一回注意到年牧归身上的气味,好像跟自己屋的熏香不一样,带着很强的侵略性,此时又格外叫人安心。
他有点上瘾了,悄悄又吸了几口。
一激动,脚上鞋子掉了一只,只剩下月白的袜子,凉飕飕的。
许昭脸颊瞬间热起来,赶紧团着身体,把脚朝斗篷里缩了缩。
那鞋子是年牧归赐的,镶了一圈珠宝,许昭忍不住小声感叹,“挺贵的,掉了真可惜。”
“什么?”脑袋旁边的胸口震了震。
许昭瞬间大半边身子又有点发麻。
“哦,没什么,”他忍不住又往年牧归怀里缩了缩,“您把我放下来吧。”
这么抱着怪不好意思的。
而且,我还想去捡那只鞋,真挺贵的...
年牧归没说话,只是松开了上面拖着许昭后腰的那只胳膊。
许昭差点掉下去,轻呼一声,赶紧抬起胳膊,整个抱住了年牧归的胸口,一只手紧紧攥着他身前的护胸盔甲。
真是喜怒无常,一个不满意就开始欺负人...
被年牧归抱着走了很久,等听见车夫的声音,感觉自己被抱上了马车,许昭才敢睁开眼睛,从斗篷下面把脸钻出来。
年牧归看着他,嘴角带着点笑。
余光瞥见旁边的小几上,端端正正放着自己掉下来的那只鞋。
许昭脸上发烫,说话都不利索,“王爷,把我放下来吧。”
“嗯。”年牧归笑笑,突然伸出手,抓住许昭的领口,用力一拽。
许昭胸口的衣裳“刺啦”一声,猛地裂开了。
小半边胸口都袒露出来,许昭急忙抓住领口,把胸口盖了盖。
年牧归笑笑,又伸出手,抓住残破的衣领,猛地一使劲。
许昭的衣裳裂得更大了,一边肩膀直接露了出来,圆润润的。
许昭失声叫了出来,又赶紧捂住嘴巴。
年牧归玩味地盯着他,眼睛也带着笑,“你若想下去,便自己下去吧。”
这还怎么下去啊?
都快赶上裸奔了!
年牧归你脑子真有病!
啊——
奇耻大辱!
许昭欲哭无泪,满脸通红,连耳朵都热乎乎的。
低头瞥一眼,胸口都红了一片,赶紧拽起斗篷遮住了。
这下好了,也不闹着下去了,老老实实坐在年牧归怀里,用斗篷遮着自己,乖得不得了。
后面,被年牧归那目光盯的实在受不了了,许昭拽拽斗篷,把自己整个又缩进了斗篷里。
年牧归勾勾嘴角,坐正了上身。
回去倒也没挨收拾,明日是圣上秋猎,年牧归午后要去点兵。
作为摄政王的夫人,许昭也被带去了秋猎场,在年牧归旁边的营帐里住着。
到了猎场,一众王爷公子都换上骑装,个个英姿飒爽,骑马搭弓,意气风发。
许昭也得了套新行头,掐腰骑装把身姿勾勒得更加挺拔,窄袖穿起来也更方便,脖子上围了一圈毛茸茸的领子,脑袋上盯着胡帽,往那一站挺气派,端的是位翩翩公子。
不过,这身行头最大的作用,大概就是好看了。
许昭既不会骑马,也不会射箭,连弓都拿不动,在镜子面前欣赏一番,就一屁股坐到铺了长毛毯子的矮榻上,抱着盒带来的板栗开始吃。
跟外头骑着马满场跑的各位王爷公子相比,简直是个只会吃的花瓶。
哎,说这话许昭就不乐意了。
小爷除了会吃,还会玩。
跟翠花他们在草地上野餐了一会,日头正高,许昭又招呼来旁边站着的几个小厮,带着他一起骑马玩。
这几个小厮是猎场办差的,大概自小便泡在这里,个个人高马大,肌肉强壮。
尤其一个方脸小厮,目测得有一米九还要多,身材正面侧面宽度一样,胳膊比许昭小腿都粗。
许昭在马上害怕,又没有力气,拽不住缰绳,就叫那小厮护着自己骑。
那小厮也不敢放肆,坐在许昭身后,胳膊绕过他拽住缰绳,虚虚地并没有挨到他。
马慢慢向前走,许昭惊呼一声,抓住了那小厮的胳膊。
特别强壮,特别稳当,比年牧归...
干嘛又想起他。
许昭晃晃脑袋,试图把年牧归从脑袋里晃出去。
马缓缓加快速度,跑了起来,许昭激动地叫了一声,“跑得好快!”
骑马大概会上瘾,加上有靠山在后面,许昭一点都不怕,叫小厮围着这片草场骑了一圈又一圈。
“真快活!”许昭夹了夹马肚子,马便加快速度,都操场边猛地一个转身,朝后面跑去。
笑着抬头,看见了年牧归阴沉得快要滴水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