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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蜉蝣命读典洗朽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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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习谷风,维山崔嵬。

谢晋与柳子介二人淋了一身也懒打伞。“雨后路上泥泞,车马难行,要是大人不嫌弃就在我这里将就一夜吧。”

柳子介没推脱,他与柳子介相识多年也算半个知己,自上次分别后,已经多年未见,只打听到他在朔州当教书先生,偏偏自己又公务繁忙,一直不曾拜访过。

谢晋居处茅舍竹篱,地方不阔但看上去也不算寒碜,如其人一般清俊淡然,密密竹林里幽静冷冽与茅舍相融合,泛着不沾世俗的淡泊意。

柳子介打量着开口道:“你在这里过得自在,难怪不愿离开。”

谢晋轻摇了摇头,却没有反驳。

室内整洁,没有过多用具,书多得倒是快砌了满面墙。

谢晋为柳子介在炭炉上煎了茶,煮沸的水面上细雾霭霭,很容易就润了眼。

待茶将将煎好,门外一阵急促敲门声。

“我门没落锁,直接进来吧。”

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推门而入,气喘吁吁。

“谢先生,您的信。”

谢晋端了碗茶水给他,缓声对他说:“送信怎么这般急,你先缓缓,小心烫。”

少年没接他手里的茶碗,强咽下一口气继续道:“您快看看吧,这信是姜前辈加急送来的,我不敢耽搁。”

谢晋手上一颤,滚热的茶水洒到手背上,顷刻见了一片红。

柳子介见状起身接过他手中碗,有些担忧问道:“怎么了?”

谢晋没回声,指尖颤颤巍巍却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不敢急,怕拆毁信件,又不敢缓,怕事出有因。

目光斟字酌句地在信纸上读过去,母亲在江南病重,恐时日无多,望他能回去再让他母亲见一面,在身前尽孝。

落款,姜邑尘。

谢晋红了眼眶,目中留有雾气但强撑着没落泪。

声音有些哽咽。

“是我,我父亲寄来的,多年远游在外,不能在身前侍奉二老本就是我不孝,如今母亲重病……我要回江南,我要回江南。”

天色淡淡,楚州城内阴云笼四野,但滴雨未落,车马碾过,溅起缕缕泥尘。

张齐在门口等候已久,出来接二人下车。

“大人,路上还顺畅吗?”张齐摸着脑袋瞎问。

“勉强吧。”江守君苦笑着回他。

“陆寅被俘,你似乎不大高兴啊。”顾淮音有些疑惑,挑眉问她。

张齐跟个蚂蚱似的一惊一乍。“什么!谁被抓了!朔州刺史陆寅?!”

江守君颔首。“嗯,他今日午时被禁卫军押送进京了。”

“他怎么会被抓,他爹不是当朝左丞吗?”

顾淮音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对张齐道。

“左丞又如何?王子犯法,尚与庶民同罪。天地成理,家国明法。未明事理前,你还是少谈论这些的好。”

张齐没抓住重点。“你说谁不明事理?!”

顾淮音无语,现如今这些后辈怎么都是些脑子不好使的,心里暗骂:“神经……”

“真是越发没规矩,大人,你也不管管她?”

江守君无奈,她哪里敢管。

长夜未央,书房灯火如豆。

江守君坐在书案前,垂目心不在焉的研着手里墨。

顾淮音立在她身旁,面色很是震惊。“虽然我不掺凡间朝堂事,但还是想问问今天这事,你不会是从在望月谷里就开始设圈套,商如娴也是你计谋的一部分?”

她是怎么做到事事衔接分毫不差的?

“你……意欲何为呢?”

江守君闭眼长叹。

“是我私心使然。我比不上谢晋君子风骨,慨然呈纸《泯州赋》。也不如柳司马浩气凌然,敢舍生为民痛击世胄。我懦弱至此,甚至连前去赴宴的勇气都没有。”

顾淮音丝毫没有感受到她的痛苦,反而看向她的眼神里带了欣赏。

“但你寄与阖江司马的信我在固魄里看得清楚,借私藏婢妾给他冠谋逆之罪,落笔狠戾,不留生路。他之前得罪过你?你与陆寅何仇何怨啊?”

江守君眸中暗淡,半侧脸隐匿在烛光不及处,分不出悲喜。

“陆寅是我同父异母的兄长。”

顾淮音眼中闪过惊讶,很快又平复神色。“我去……”

当朝左丞之女,即便是庶出,在京城也该被锦衣玉食养着。绫罗轿里挑郎婿,侯服玉食度此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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