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九回头看金四。
金四自打见了钱之后,按肩膀的力气就有些心不在焉,一看果然,眼珠子都要飞到钱上了。
寅九用食指勾起一贯钱,在身侧收了手,任一贯钱掉落。
但那钱没落地之前就被金四捧着接着了,飞快地兜进怀里,喜道:“谢公子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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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清一句吩咐,寅九只管在江家住下。
其他的事都是陈管事操心的。
寅九这边说要住下以后,陈管事便差人去喜雨楼请秋姨上门,商讨长期包下寅九的事。
秋姨很是惊喜。
没想到久无人问津的寅九真的巴上了高枝。
秋姨很想要个高价,但看陈管事的样子就不像冤大头,又怕这笔买卖砸在手上,试探着报了个适中的价格,看见陈管事思索犹豫,又连忙道:“行情就是这个价,我这边额外把金四做添头,把他留在你们这边照顾寅九。”
陈管事便应了下来,当场让账房支了三个月的银子给秋姨。
秋姨兜着沉甸甸的进账,心里安慰许多。
想着日后说不定还有把寅九卖给江家的可能,关系维护得好一些今后事情也好谈。
秋姨道:“寅九既然有幸伺候贵宅小姐,对我对寅九都是天大的好事。为教小姐用起来放心,我第二日便让人给他配了避子药喝了。”
陈管事脸色不变,只道:“知道了。”
“但这药得连喝三天才完全见效,如今寅九只喝了两日,方子和第三日的药我已带来了。”秋姨说着从袖子里拿出了被纸包得方方正正的药,连同药方一起,递给陈管事。
又道:“您要是不想自家人沾手这个事,让人把药送给金四就行,他知道该怎么做。”
陈管事让秋姨把东西放在桌上。
秋姨走后,便派了家丁去请家中常用的大夫来看喜雨楼给寅九喂的是什么药。
大夫很快来了。
陈管事把药方给大夫,让他看看对人的身体有没有其他妨害。
大夫看过药方便道:“这药药性猛烈,三剂下去,绝嗣之外亦会损耗精气,亏空身体,服药之后需得精心调养,多食温补之物,或可将此药的影响降低。”
陈管事道:“那人已服了两剂了,若是此时停用这方子,请你再拟一副绝嗣方子,可能对人影响小些?”
大夫沉吟片刻后道:“我倒是能拟对人影响小些的方子,只是这副药既然已经吃了两剂,再改换药方反而会冲突药性,人吃了更不好。我在原方上改动一二,换几味药材,降低一些药的毒性,日后调理起来也容易些。”
“那便这样。”陈管事道,“药先配好了给我,之后你去东厢给人把个脉,配些调养的药。就是喝药的这位,名字叫寅九。”
大夫也不问江家怎么多了一个男人,只是点头应下。
“药材随意使。”陈管事道。
大夫一笑:“知道,你家用药最不吝惜银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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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多久大夫就把药配好给了陈管事,随后便跟着家丁去东厢房给寅九把脉。
按脉没多久,大夫便放开寅九的手,拿出纸笔开始写药方。
寅九便想收起手。
大夫却道:“别动。”说着又把上了寅九的脉。
把一会写一会,断断续续把药方写完。
寅九看了一眼药方,别说他本身不大识字,大夫的笔走龙蛇寻常读书人也是看不懂的,询问道:“我身上有什么问题吗?”
大夫低着头收拾笔墨:“肾阳不足。”
寅九脸色微变。
房内其他人脸色也有些变化。
金四的头埋得很低,根本看不见脸。
寅九怀疑他在憋笑。
大夫安慰道:“慢慢调理就好。”
这时候家丁们的脸色才恢复正常。
寅九缓缓道:“那就拜托您了……”
大夫点了点头,问:“公子现在方便吗?我给你按一下腰,疏通肾阳。”
寅九说:“方便。”
杨松杨木立刻去整床,好让寅九趴着。
寅九道:“前两日我用力过猛,身上还疼着,能不能也帮忙按按?”
大夫道:“可以。”
说话间地方已经整出来了,寅九脱去外袍趴在床上,大夫走到寅九身后,开始给他推拿。
手法娴熟有力,不一会儿,寅九便觉得推拿的部位微微发热,轻松了许多。
大夫推拿的时候家丁们看得紧紧的。
杨松问:“这套手法我们能学吗?平时给公子按按会不会更好?”
大夫摇了摇头:“你们不了解人体经络,不好学。”
又道:“药补不如食补,你到厨房嘱咐一声,多给公子炖点羊肉枸杞,更好调理。”
杨松认真记下。
推拿完毕后,大夫也不多留,拎起自己的药箱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