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妾提出的要求并不过分。
模样又如此可怜,江清当然依他,
还让车夫把马车行驶的速度放慢又放慢,平时小半个时辰就能走完的路,走了足足一个时辰。
寅九下车时感觉护院们扫在他身上的眼神都带着刀子。
寅九却觉得自己要飘起来了。
下车的时候没站稳,脚一软就要摔倒。
还好江清眼疾手快,扶了一把。
寅九微红着脸谢了小姐,眼风不经意似的扫过秦剑,想要窥探他的脸色。
只看到他板着一张脸,看不出什么来。
倒叫寅九内心有些难明。
心里的喜悦也降下几分。
江清牵着寅九一进家门就被姨娘和弟弟妹妹簇拥到后院用饭。
几个姨娘笑容都没从脸上下去过,一边看着江清嘘寒问暖,也没忘叫寅九给江清添菜。
“小姐又能在家里多留些日子了,可把寅九给盼坏了。”六姨娘笑说着。
江清也是笑:“他今天精神不错,我看是大好了。”
寅九想到之前的事,被她们说得脸上有些烧,闷头给江清剥虾。
江润好奇地问:“京师好玩吗?”
四姨娘拍了一下他的脑袋:“小姐去可不是玩的。”
江清莞尔道:“京师百物聚集,平洲有的京师都有,当然好玩。”
江润目露向往。
“你长大一点,跟着家里的船自己去看。”江沐道。
一餐饭吃了许久才结束,饭后寅九跟着江清去了正房,柳枝端上茶水,寅九给江清倒上茶。
两人本来隔着一张小几,但寅九偏要挨着江清,挪了椅子到江清身边,挽着她的手臂,头靠在她肩上。
江清也没撵他,长得好看的人撒娇卖痴并不讨厌。
江清端着杯子,视线往寅九那边稍斜了一点:“身子还好?要不要叫大夫来?”
寅九刚才在车上蓄意勾引,江清也隔了一段时间没见他了,又没忍住。
“我身子好多了。”寅九说完又道,“我在信里写了。”
江清喝茶的动作顿了一下,徐徐道:“我知道,但是读信不如见面,我担心你报喜不报忧,还是当面问一问的好。”
寅九的脑袋从她肩膀上抬起来看她。
江清也看过来,上挑的细眉下一双眼睛仿佛清泉。
寅九被这一汪清泉映得醉醉的,脸慢慢红了。
江清看了脸上不自觉带上了笑,问:“怎么羞起来了?”
寅九摇头不答,歪着上半身低头靠到江清身上。
江清揽着他的腰,抱了一会。
柳枝轻轻敲了敲门,走进来,眼睛看着地面:“陈管事有事禀报。”
江清推了推寅九:“九儿回去睡一会,我和陈管事聊一会。”
寅九不想走。
他恨不得把自己栓江清身上。
“你和陈管事说话就是,我捂着耳朵不听,让我待在身边好不好?”寅九用脸蹭着江清肩膀央求,语气痴缠。
江清道:“九儿听话。”
语气并不严厉,但寅九知道自己一会不可能呆在她边上了。
寅九依依不舍地松开江清衣袖:“那我守在门口等小姐说完。”
江清有些无奈:“依你。”
寅九一步三回头地出去了,陈管事走进来,掩好了正房的门,缓步走到江清跟前,微微垂首,态度恭顺地汇报她不在的时候,家中发生的大小事。
江清端着茶杯,低着眼听着,时不时呷一口茶。
“您走前吩咐的,让大夫看紧寅九公子的身体,多和方夫子通气,商量着给公子布置课业,让他多把心思用到读书上,这法子果然好,公子身子大好了,面上也看得出,不过大夫说,病根是未去的。”
江清:“什么意思?”
陈管事:“公子的病根在心里,心病难去,只能看公子什么时候自己想开。”
江清“嗯”了一声,神色没什么波澜地低头喝茶。
陈管事小心地从怀里取出一叠信,双手递给江清:“您留下的信都按计划给公子了,这是公子给您写的信。”
江清放下茶杯,伸手接过,当着陈管事的面一封封拆开阅读。
寅九才习字,给她写的信内容浅显,词句简短,江清的目光快速扫过,很快心里有了底,把信装回信封收好。
陈管事见她看完了信,适时地道:“公子生辰将至。”
江清眉峰微挑:“什么时候?”
“四月十三。”
“过完生日他多少岁?”江清问。
“二十了。”陈管事回道。
江清闻言,微微点头:“整岁可以好好办一下,也是读了书的人,办个冠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