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屹枯坐在原地,浅蓝的桃花眼瞪得老大,像是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他把自己摆在了完全的弱势地位,腆着笑脸向她解释,讨好她这么久,得到的就只有这些?
工作室的资金链就算有蒋巽鹄补上的那笔钱,也只是暂时没有倒闭风险罢了,她又有什么底气在他面前高傲?
就凭老情人给的那几个钱吗?
就那几个钱就把她收买了?
分手了,还要去找他。
要钱的话,他有更多啊!
许屹握紧拳头,死死地盯着那个纤细的背影,眸色微深。
看来资金链的缺口还不够大。
总有一天,许绒萤,你会亲自来求我的。
我等着。
许绒萤搓了搓胳膊,空调开得太猛了吗?怎么感觉阴森森的。
她回到自己的调香工作室,换上洁白的实验服,开始着手研究会让人联想到“学校”的香薰。
学校。
学校会有哪些气味呢?
许绒萤闭上眼睛,努力回想着自己还是个学生时的生活。
她是学生的时候,年年都是优秀学生代表,虽然她没什么朋友,脾气不好,还爱冷脸。
但因为一些校外莫名其妙说她是校霸的流言,一直也没人敢招惹她。
那段时间,她在学校过得比在家里顺心很多。
下课以后,总是等到学校都没人了,才不情不愿地回家去。
许绒萤靠着一侧的操作台,双手后撑,对着满冰箱的香料小样一筹莫展。
她当学生时,除了人缘差以外一帆风顺,对蒋巽鹄的参考价值应该不大。
大学那会儿,两人谈恋爱的时候,她曾经听蒋巽鹄提起过,他在高中时被一群小团体校园霸凌,最后实在受不了,选择了退学。
他竟然想到学校会感到幸福,真是……难以理解。
她抱着手臂,叹了口气,只能再找蒋巽鹄问问学校相关的事了。
为什么带给他痛苦记忆的学校会让他如此念念不忘?
她至少要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才能有配置香薰的思绪。
许绒萤从实验服口袋里掏出手机,纠结半晌,最后还是选择了直接给蒋巽鹄发邮件。
“请问你最近有空吗,香薰的事,我还有些问题想要问你。”
点击发送。
她将手机揣回兜里,伸了个懒腰,侧身看向窗外明净的天空,一大片白云慢悠悠飘过,遮住了一成不变的太阳。
今天的天气很好,不热也不冷,凉爽又宜人。
一阵风掀起窗帘,顺着半开的玻璃窗钻了进来。
“真是个睡觉的好天气。”许绒萤感叹道。
瞌睡虫乘虚而入,袭击着清明的大脑,她摘下手套,几步走到洗手池边,拧开水龙头,接了一捧清水朝自己脸上泼去。
还不能睡,许绒萤,你还有好几个订单没有完成呢。
“咚!”
一声颇为俏皮的铃声震醒了睡梦中的蒋巽鹄。
昨晚拍夜戏拍到凌晨五点多,好不容易才有机会睡一觉,是谁,这个时候给他发消息。
他掀开眼皮,眼底积郁着怒气,脑内像是有个电钻似的,又痛又吵。
蒋巽鹄伸手从枕头下摸出手机。
【您有一封新邮件!请查收。】
新邮件?
现在谁还会用这么老土的联系方式?
不是广告邮件就是私生。
蒋巽鹄皱着眉摁灭手机,又一头扎回床上,闭上眼睛,准备继续休息。
几息后,他猛地睁开眼,等等,新邮件?
他的手机上只有他的私人邮箱,知道这个的人,只有周助理,许绒萤和他。
周助理是不可能在休息的时候找他的。
那么……蒋巽鹄心脏突兀一跳,只有她了。
他从床上坐起身,左手焦虑地抓着头发蹂躏,右手捞起手机打开。
看着加载的转圈页面,心提到了嗓子眼。
蒋巽鹄点开邮箱,看到那个极为熟悉的邮箱前缀,不自觉地笑了。
果然是她。
蒋巽鹄一字一句地读着极为仔细,一共三十多个字,被他翻来覆去读了好几遍。
他该怎么回呢?
蒋巽鹄咬着唇,捧着手机敲敲打打。
不行,这个太不正式了。
不行,这个显得太轻浮了。
不行,这个显得他太迫不及待的,会把她吓跑。
……
“最近我正在拍戏,抽不开身,可能需要你亲自来剧组了。如果可以的话,时间定在这周六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