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时蔚笑起来,把村主任也看的一愣,生的好遭人惦记,他现在怀疑傅文樱当时就是看上余时蔚,故意闹那一出,结果没成事。
“哪里年纪小,20了正好!”
余时蔚回想女孩的面容,20了么。又推脱:“我出身不好。”他祖上是地主,成分不好。
“她还会嫌弃你不成?都过去了!你就是被别人祸害的名声不好!论年纪,你25,比她大六岁,她明年就20了。论家庭,她,她家里穷,可她有手艺会治病。论知识,你是受过高等教育,可她也聪明啊她看得懂医书!论长相,你们很相配!你有什么不满的,你跟叔说,你没有?那咱先见上一面!”
屋子外面偷听的傅文樱连连点头,不愧是村主任,这事能成,她偷偷退走。
屋子里余时蔚被村主任一连串话说的欲言又止,耳尖不自禁红了。
“说好了啊!”村主任生怕他反悔,一把年纪两脚跑的冒烟。
“嗳!”余时蔚刚站起身,人已经看不见了。平心静气看书,却被这件事折腾的心烦意乱。
夜色翻涌,傅爸爸在家里吧嗒吧嗒抽烟,傅妈妈满脸气愤,“你不知道他名声?那是个流氓!”
傅爸爸:“村主任以人格担保!再说,你不还让人送腊肉给他,人家也没吃!”
担忧的傅妈妈被他说的一时噎住,傅爸爸又说:“俄也看了,人长得不错,人品……俄看还行。”
“那是装的好!要不那么多小姑娘受骗?”
“他要是真骗人,早把他抓起来了!”
交谈声不低不高,傅承萍都听到了,不由心底涌上一层诡异感觉。她起夜上茅厕,原本有些害怕,想起余时蔚的英俊面庞,那点害怕又压下去了。
“谁?!”
黑夜里两个人影在窗口晃动,傅承萍走近,煤油灯照出傅文樱和傅雪芙的脸。
“咳,俄们来看看你。”
一个蹑手蹑脚,一个一瘸一拐拄着棍。两人对峙良久,一瘸一拐的先走了。
傅承萍放低声音,“你当初不是,想嫁给他吗?”
“你也听传闻瞎说?”傅文樱举手发誓:“露了点肩膀而已。俄那时被俄妈骂了一顿,才闹着要嫁,俄现在想明白了,俄又不喜欢他。”
“俄跟你说,她们传有家长差点把人打断腿,也是假的!”
“路边拦他说了两句话,哪儿敢动手,俄爸吹牛呢!”
傅承萍抱着复杂情绪睡下。
第二天傅爸傅妈果然说起来这件事。
傅承萍都不太相信余时蔚会同意,看着桌子上村主任送来的礼品,茫茫然点了头。
过了几日,就说要和余时蔚见面了。
傅承萍穿着白色长袖衬衫和千鸟格过膝裙,裙底有褶皱,看起来端庄又有点俏皮。
这时髦的穿搭是陈婶叫服装店女儿特意留着的。
傅妈妈有些惊讶又欣喜女儿的变化,等到余时蔚独自赶到,她试探了几句,看不出毛病,才提着大包小包出了店铺,叫两人交谈。
余时蔚帮忙提完东西回来,对上女孩明亮的眼睛,他耳朵微红,“去哪儿坐坐?”
傅承萍矜持站在他右手边,“随便散散步吧。”
七零年代的小城市街头,还不够繁华,两人步行在河边土面上,路边墙面贴着时代标语。有人摆着修锁小摊,有人骑着自行车,有人手牵手上了石桥,有人撑着船靠岸。
“要游河吗?”看她一脸好奇,余时蔚指着船问。
傅承萍忙摇摇头,“不不,我晕船。”
路过雪糕店,余时蔚问她,“吃雪糕吗?你喜欢什么口味?”
“别!吃甜食更加渴!我带了水!”
一时无言又走了段路。
感觉自己是不是有点毛病?人家几次邀请都被我拒绝,要不我单身呢。后知后觉的傅承萍看他额上冒汗,知道他是热得很了。遂找了间新开的咖啡厅,两台电风扇在角落呼呼的吹。
余时蔚绅士请坐。他衣襟微开,汗滴流过眼角黑痣,双手搭在桌上,浅色衬衫的长袖紧紧包裹他的手臂,勾勒着健壮的肌肉线条。
想到他挽袖埋头挖土种树时的模样,汗水从挺翘鼻梁掠过,犹如雨露渗入峰岭,层云缠绕峦石,杜鹃花嵌入春山……
“女士?”
服务员轻咳两声。“您让人代买的东西送过来了。”
傅承萍回头看,一顶大锅放在前台,她专门用来“熬药”的。
向服务员表示感谢,傅承萍似乎并没有起色心看迷眼的窘迫,她神色自然对余时蔚微微一笑。“抱歉,看迷眼了。”
余时蔚目光垂下,本来被她看的有些无所适从,听她坦白,不由觉得好笑。
他轻咳一声,抬眼见傅承萍脸颊晕红,知道对方也是同样的羞涩,不过是强装镇定,心下微热。
话题从部队的趣事开始,他那时被分到炊事班,土豆和红薯还分不清。
傅承萍饶有兴味听他说话,时不时问上一句。
她剥开柑橘递给余时蔚,“好甜。”
余时蔚扬眉笑道:“这个品种就是我们现在种的。”又把剩下一半推回去。
“不知道种我们这里会怎么样?”傅承萍两三口吃掉了。
余时蔚轻轻弯起嘴角,“很快就会知道了”。
“听说你是高材生?”
“算不上。”跟他爷爷奶奶和父母相比,他只是个普通大学生。
“在部队看了些种柑橘的资料。”别看他现在穿的斯文,在部队时曾经是个刺儿头。
谈到家庭,他想,他有必要把家里情况介绍清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