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扶星跟老人腻歪了两下,便搀扶着去了堂屋饭桌边坐着。
“我看星星十八岁了是要稳重很多,真是大人了。”老五闻永芳走过来说。
他们这一般讲虚岁,因此这次过的生日才这么隆重。
“可不是,一早就去给他爹帮忙去了。”□□梅听这话很高兴。
“星星都懂事了,老五你还不赶紧的啊,天天没个正行,你娘我还要操心你到啥时候!”
闻奶奶对这个老姑娘真是无可奈何,又心疼又着急。
“娘,怎么又说到这个了,这玩意不得看缘分嘛!急有什么用,您别操心了。”
“我说的够多了,还懒得管呢!”
“那您少说两句。”
“你个兔崽子!这么大一老姑娘我不说,别人说的更多!”
“咱又不跟别人过日子。”
说不上两句,心里就要冒火,闻奶奶干脆转头眼不见为净。这也是饭桌常谈了,要是刚开始那会儿,指定要从上桌说到下桌。
闻爷爷不管这对母女之间的争吵,转头对闻扶星说:“还想吃啥跟爷爷说,都能给弄来。”
闻爷爷不说话的时候看着十分的严肃,有着上过战场的锐利,哪怕是家里人对上都不敢造次。
这会儿跟闻扶星说话,带着笑意弯弯的眼睛直接打破了威严的气场,温和极了,不过从这眼睛也能看出,和闻扶星如出一辙。
“够啦,爷爷你自己多吃点,我长大了,等读完书工作去了,爷奶想买啥我买啥。”闻扶星喜欢看着人说话,会显得很真诚,让人有种被信任的感觉,不会怀疑其中的真实度。
显然老人就爱听这种话,一时间闻奶奶也乐呵了起来。
两位大家长都笑了,事儿也就翻篇了,刚刚原本带□□味的氛围也就消失不见。
闻老大刚走进来就是看到这幅场景,一种家庭温暖和睦的感觉如同春风扑面而来,前不久那些糟心的思绪统统被吹散了,整个人轻松了不少。
“聊什么开心的事呢?”
□□梅见丈夫回来赶紧拿碗给添上饭,“你儿子又在油嘴滑舌呗,也不知道随谁,就会说好听话。”
“诶?这就奇怪了,咱家可没这样的人啊?”
虽是这么说着,可闻老大脸上也是满满的笑意。
这时候闻爷爷用筷子敲了他一脑袋,“我看你最没个正行!自己拿碗吃饭!”
人多就是吃饭香,一大家子人坐在一起没一会儿都吃得“呼哧呼哧”的。
自家人吃饭没那么多讲究,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时不时都有一句没一句聊着天。
闻老大又想到了早上那事,便忍不住说了起来:“那闻水根,一天到晚在村里晃荡没好事儿,我看这摔到腿也好,安分在家呆着免得惹祸。”
说完还瞅了一眼坐在斜对面的闻金文。
整个村谁不知道这两游手好闲形影不离的好兄弟。
闻金文对外人和妻女可能张扬得很,但在闻家就是个伏低做小的形象。被自家大伯这么一看,更是不敢说什么,反正他好兄弟名声就这样。
闻爷爷他们当然也是知道的,叹了口气点点头,算是认同闻老大说的话。
不过闻扶星这才知道好伙伴易清南的继父原来是摔到腿了,看来还挺严重,得知这个消息他同样有点高兴,这下对方肯定没空管易清南了。
每次他去找易清南,都会受到闻水根的一些阻拦,而且据他所知,闻水根对易清南母子根本不好,甚至还会打易清南母亲,因此他经常会给易清南多接济点。
但其他的就没有办法,他们母子是别的村子改嫁过来的,人轻言微,闻水根又是村里大姓本家亲戚,他本人是个混不吝的,没人拿他有什么办法。
午饭很快结束,家里大人歇一会儿便要继续上工,也就都各回各屋了。
闻老大拦下闻扶星,问起了上午知青的事儿。
“咋样啊星星,他们没欺负你吧?”
闻扶星好奇,“爹你怎么这样问,好端端欺负我干嘛。”
闻老大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我可知道这次知青不是啥好相处的,听说是举报强制下乡,还找关系来的咱们村,厉害着呢!你说这强制来的心里能没气啊?说不定看你好欺负,就找你撒气呢!”
“老牛叔啥人没见过,您放心吧,都是学生还能厉害的过他?”闻扶星如实道。
而且还有个人高马大最危险的反派,但一路上帮忙压制其他知青好几回,他自己更是一路上镇静的很,没有表露任何不满。
总的来看这个反派是个讲道理的,奈何人家气场太强大了。说实话闻扶星有些怕对方,而且他是感觉反派可能有点不喜欢他的。但毕竟为了百货商店还要努力做任务,以后还是要想办法,这都是在给以后的躺平打基础呀!
最重要今天反派还救了他一命,之前没和家里人说是怕他们担心,而且人多嘴杂,问起话来他嫌麻烦。
正好他爹现在问起,他也就直接告诉了,原本他就是打算私底下跟他爹说的。
“而且有个叫沈宗林的知青救了我,要不是他可能爹你现在就见不到我了。”
闻老大被吓了一跳,赶紧上手检查,“怎么回事?有没有受伤?”
闻扶星按下他爹捏疼胳膊的手,“没事儿没受伤,爹你还不了解我吗,要真出事了,指定找我娘哭鼻子。”
“你小子。”
闻老大见儿子活蹦乱跳的才放下一半的心来,哂笑道:“知道你真受委屈了肯定憋不住的,没事就行,好了我走了,现在还要去给他们想办法安排住的地方呢。”
反正他是要去找老李好好问问的。
闻老大揉乱发型便快步走出去了,留下院子里一脸无语努力拨正发型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