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寻真含笑点点头,昨日一战她已看出此人身手了得,若加以重用,必然也是可造之材。
接了令的下属道:“将军,林大夫求见,正在帐外等候着。”
楚寻真准了人进来,看见的却是林蓁蓁苍白的脸色,不禁诧异道:“林大夫,这是怎么了?”
褚舜英在一旁见林蓁蓁这样,脸上的忧虑之色掩盖不住,回道:“昨日呼其图的军师抓住了林大夫,林大夫差点丧命于那人刀下。若非我及时赶到,林大夫恐怕性命不保。”
林蓁蓁的眼泪悄然滑落,泣道:“请将军恕我失礼,昨日那贼人不仅承认了是他们下的毒,还当着我的面杀了营中的将士,听闻是我制了药房,提刀便要杀我,我实在是吓坏了。”
楚寻真听了这话,心中也是不好受,再怎么说林蓁蓁也是解决军中病疫的功臣。
林蓁蓁继续道:“自昨夜的惊险之后,我噩梦连连,怕是精神受了刺激。我本是学医的,知晓受了极大的惊吓之后,若是长久一人独处,怕是不好。”
楚寻真道:“林大夫,我会马上让人看守在你的帐篷之外,不会再让你落入险境,你大可放心。”
林蓁蓁的余光在一旁清丽矫健的身影上流转而过,昨夜她想到自己对这个人的感情,便彻夜辗转难眠,却又无比期待能同这个人多多亲近。
思来想去,林蓁蓁也顾不得许多,就当她为了喜欢的人,耍了回心机吧。
林蓁蓁回绝道:“将军,不必如此麻烦,我同褚郎将交好,若是褚郎将愿帮我这个忙,我能否请求搬到褚郎将帐中住一段时日?待我精神恢复了,我便搬回自己帐中。”
褚舜英听到林蓁蓁的要求,也是诧异了一下,但看着林蓁蓁苍白无血色的脸,还是向楚寻真请求道:“我和林大夫颇有交情,还请将军应允。”
楚寻真摆摆手:“这是小事,倒不曾想你们还是朋友。今日我便让人帮着林大夫移帐。”
出了将军的帐篷,林蓁蓁可怜兮兮地看向褚舜英:“阿舜会不会怪我?我昨晚做了一整晚的噩梦,实在是怕极了,才向将军提了这个请求。”
褚舜英笑着摇头:“怎会,我们不是朋友吗?这点忙我还是能帮的,你大可放心过来便是。”
林蓁蓁控制不住面上的雀跃之色:“谢谢阿舜,还未祝贺阿舜升郎将之职!阿舜以后必定会出人头地,横扫战场!”
说罢,还朝褚舜英眨了眨眼:“苟富贵,莫相忘哦!”
逗得褚舜英失笑摇头:“蓁蓁成了正式的随军医师都没有忘记我,我自也不会忘记蓁蓁。我也没什么好开心的,只是这下能光明正大地上场杀敌了。”
是夜,二人洗漱完毕准备就寝。军帐中搭的床硬得硌人,但林蓁蓁却在床上开心地打了两个滚儿。
褚舜英坐在床沿擦拭长枪,回头嘱咐林蓁蓁:“若是晚上做了噩梦,你可以叫醒我,我陪你。”
林蓁蓁心下大为感动,心道不愧是我看上的人!
待褚舜英吹了蜡烛躺上了床,林蓁蓁才为自己白日为跟褚舜英亲近耍的计谋略感后悔。
跟自己喜欢的人同眠,林蓁蓁真的有点紧张,她确认自己喜欢褚舜英后,自然是想努力一番,有句话咋说的来着,搏一搏单车变摩托,反正黑灯瞎火的害羞也没人看见。
夜色深重,林蓁蓁用被子藏着半边脸,悄悄看着枕边月色勾勒出来的半边脸的轮廓。
半晌,林蓁蓁才鼓起勇气问道:“阿舜,你睡着了吗?”
身旁传来清沉的声音让林蓁蓁心里的小鹿又乱撞了一下:“没呢,做噩梦了?”
林蓁蓁沉默了一会儿:“没呢,我去骁骑营巡查的时候,带我们巡查的人叫张川柏。他说……他说他认识你。”
褚舜英:“……嗯”
林蓁蓁稳了稳心神,开口道:“是不是你家里人要你和他相处?”
褚舜英轻笑道:“你听到的还挺多。”
林蓁蓁点了点头,电光火石间反应过来,话都结巴了:“不不不……是他告诉我们的!”
褚舜英叹了口气:“事还未定,人家怎会乱说,那日你藏在我们身后的丛子里,他发现不了,但我知道是你。”
林蓁蓁觉得自己从未这么尴尬过:“我不是故意的。”
褚舜英轻轻说:“是你,无妨,我知道你不会乱说。”
林蓁蓁心里的酸涩之意随着褚舜英的不否认又渐渐蔓延,半晌她才问:“那阿舜,你喜欢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