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比赛后詹姆总算认真起来,西里斯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可是比赛刚结束,他又故态复萌。
“我刚才飞得怎么样?”他追到蕾珀蒂面前,得意洋洋地问。他的样子那里像是寻求认可,他都快把夸奖我三字写在了脸上,西里斯叹气。
“你用了太多假动作了,这反而不利于避开游走球。”蕾珀蒂看着他认真回答道。
“我的意思是,我刚刚打得是不是很好。”詹姆更加直白地迅速说,他一脸期待,就等着眼前蕾珀蒂的赞扬。
可蕾珀蒂的反应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可是刚刚是我赢了!”少女皱着眉,双臂抱在胸前。
詹姆那里能想到蕾珀蒂将他的话理解成他对比赛的结果不服呢。他无言以对。
就在他嘴巴张开犹豫片刻似乎又要说什么,一边的西里斯拍拍他的肩膀“我觉得你飞得很不错,兄弟。”他装作语重心长的模样安慰道。
看到蕾珀蒂不服气的瞪视,西里斯又话锋一转“但这是比赛,赢得胜利才算最好的。”
“我明明不是这个意思……”詹姆小声嘀咕,只有身旁的人听到了他的辩解。西里斯当然知道他不是这个意思,但是他根本不想去深思詹姆以及自己变得如此奇怪的原因。
令他感到庆幸的是詹姆终于停下了他滑稽的开屏行为,开始满面愁思地默默观察蕾珀蒂。
詹姆·波特怀疑蕾珀蒂在某些方面仿佛是个笨蛋,他的各种暗示在她面前完全不起效果。
明明他爸爸跟他说只要向女孩们展现自己帅气的一面,她们便会自然而然地与之亲近(波特先生信誓旦旦地表示他和詹姆的妈妈就是这样的)可怎么到了蕾珀蒂这儿就完全不是这么回事了呢?詹姆陷入了深深的怀疑之中。
而另一边,一整个白天仿佛救火队员的西里斯·布莱克好不容易熬到了晚上,他累得瘫倒在床上。
今晚詹姆没有再敲打墙壁,骚扰隔壁房间的蕾珀蒂,他竟然破天荒地开始收拾房间。
“你在干嘛?”西里斯半眯着眼睛怀疑地问。
“我不能让我的房间里乱糟糟的,万一蕾珀蒂等会过来呢。”
他就知道,西里斯无力地想。
“她昨天才来过,当时你的衣服都丢在地上。”他冷酷无情地戳破现实。
詹姆忙活的身影停下来,耳朵变得通红,“你应该早点说的。”他一边埋怨道一边将那些学院魁地奇奖牌和珍藏的模型摆在更加显眼的位置。
西里斯眯起眼睛,看着眼前最好的朋友那个不好的预感仿佛已变成房间里的大象,让他无法再欺骗自己。
莫名的烦躁占满他的内心,西里斯将头埋在枕头里,不愿去想,不愿去看。
可是詹姆却不给他喘息的空间,他坐在地上看起来纠结万分,“你说……看到一个女孩之后心就止不住狂跳……这是为什么?”
西里斯脑海里浮现的名字呼之欲出,他当然能猜到詹姆说的是谁,也大概了解这是为什么。
“你是说莉莉·伊万斯?”西里斯仿佛在此时分裂成了两半,一半漫不经心地说,一半透明的自己飘在半空居高临下,审视着欲盖弥彰的自己。
“伊万斯?这和她有什么关系?”詹姆被西里斯提到的名字问懵,“我说的是——”
“你在之前还总是说要和莉莉·伊万斯约会,我以为你喜欢她呢,兄弟。”西里斯打断詹姆即将说出口的名字。眼看面前的朋友挠挠头准备和他解释。
“想想她当时的态度,我只能说你追女孩的方式让人觉得你有些傲慢自大,哥们儿。”
飘荡在半空的透明分身,露出嘲讽的笑容。
“你的意思是女孩不会喜欢我这样的追求方式吗?”詹姆抱着枕头烦恼地说。
“……或许。”这两个词说出来时格外的艰难。
“那我应该怎么做?”
“顺其自然?”西里斯不确定地说。
他看到半空中的另一个自己,露出高傲厌恶的神色,“你真自私。”他说。
‘我只是想维持原状,詹姆在四年级之前还在追求莉莉·伊万斯,谁知道他会不会转眼又喜欢上别的女孩……’西里斯在心里为自己开脱道。
浮在半空的自己嘴角的讥笑更深,“别骗自己了,你明明知道原因。”一转眼灰眸黑发自己的脸变成了他的母亲沃尔布加,“我就说你是个冷漠,卑鄙的懦夫。”她狂笑着咒骂道。
“闭嘴!”西里斯低声吼道。
眼前的幻觉瞬间消散不见,沃尔布加的讥讽却久久萦绕在他耳边。
“你怎么了?”因为他突如其来的吼声,詹姆转头问道。
“没什么……”西里斯深吸一口气,“我要睡了。”他侧过头,紧皱着眉头闭上眼,内心如同雨后混乱的池水。
……
詹姆总算放弃了他那一套吸引女孩的奇怪行为,看起来和往常没有不同。只有西里斯发现了他的变化,他总是盯着蕾珀蒂藏不住脸上的笑意,总是爱拉着她的手在戈德里克山谷各处穿行,总是在夜晚轻敲墙壁作为他们之间的暗号,总是在吃饭时抢先坐在蕾珀蒂的对面位置……
而这些只有西里斯发现的细节也无时无刻提醒着他自己的卑鄙与懦弱。
他在三人之中也越来越沉默,蕾珀蒂注意到了他的不同寻常,问了几次,他也只是装作不耐烦地避而不谈。
苦涩又甜蜜的暑假缓缓向前拨动一个月。
阳光晴朗的早晨,一只猫头鹰趁着日出振翅飞来,它用自己的喙敲打玻璃,提醒刚起床的人,邮件已然到来。
这个暑假霍格沃茨五年级的书单真是比往常早许多送来。蕾珀蒂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撑开窗户放那只棕色猫头鹰进来。
一封信件丢在窗沿,刺眼的阳光让上面的字迹有些模糊不清。
蕾珀蒂悠闲地拆开信封。待她看清信件的内容时却睁大眼睛,愣在原地,从脚底蔓延出挥之不去的寒意。
这是一封讣告,一封葬礼的邀请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