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训练间隙的时候,他抬头喝水,看着场地的棚顶,脑海里突然一闪念。
这个时间,如果在室外的话,会不会看到那个飞往北京的飞机呢。
他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也没有过多探究。喝完水就整理好自己的物品,擦了擦汗,继续自己的训练了。
触底反弹是有道理的,他在发育关的时候差点沉湖,是触底,但他也因此调整好了自己基础动作的习惯,改正了瑕疵,这是反弹。
他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只是一个同学的转学,对生活并不会产生什么太大的影响。裴予肃也是一样。
快乐的时光,和紧张训练的时光总是都会过得很快,好像这个天气也才刚刚热上几天,就又有点转凉了。
裴予肃还是那身薄薄的校服,从单元楼走出来的时候,脚步下意识停顿了一下。
虽然他早就接受、甚至习惯了冉森已经不住在这里的事实,但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去上学的时候总是会这样顿一下。
可能是因为,他还是选择留在了自己的那个学校吧。
也不是别的,这个学校各方面条件也都很好,而且给的钱多。
高中不属于义务教育阶段,抢生源和分班这两件事就都提到了明面上。
连安最后擦边还是和裴予肃进了同一个班,小胖目前正处于刚转换环境的踌躇满志状态,班长这次和他们不是一个班了,但也很近,隔壁班。没准以后分文理了还有机会一起。
只是... ...裴予肃又是一个人坐了。
按理说,应该是按照成绩排的,前一百名对半劈,一个班级一半,但总有这样那样的特例,于是他们班又成了单数,他又理所当然的成为了那个多出来的一个。
他还把这件事发给了自己的同桌,试图卖惨。原本总是秒回的同桌隔了好久才回,一个冰冷的表情包,摸摸头。
好冰冷,虽然是只小猫咪,但他又摸不到。
裴予肃按了按心脏,感觉自己这个新鲜出炉的高一男生实在是被伤害的很深,于是在桌子上稍稍趴了一下。
也得亏了他数学好,胆敢在数学课上走神。
另一边的冉森在上语文课,上课铃刚响过两声,她“砰”地一下,把手机甩进书桌堂。
他们高中是不管带不带手机的,但冉森绝不会让手机打扰自己的学习进度。
尤其是在这种时刻。
她的姨妈对她很好——但不一样就是不一样,冉森是一个边界感极强的人,再次更换的环境,和与之前相比完全高压的家庭,到底是让冉森的状态受了影响。
她本来就懂事儿,现在更是思虑周全,这样的孩子,不可避免地会给自己身上增加很多想法过多,思虑过重的担子。
冉森自己也知道,她也在努力调节了。也好在她本身成绩足够好,这才没有堕了她全市第六的威名。
实话实说,这里排外吗?不可能不存在的,但真的还好。
至少冉森看来还好,她完全应对得来。如果真要数她在哪个学校付出的心力最多,其实还是她最开始的初中呢。
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冉森的嘴角闪过一丝有点僵硬的笑意,她揉了揉太阳穴,抬头看来眼今天的题目,终于开始光明正大的走神。
她原来在老家里的初中,其实是他们那最乱的高中。
最出名的是一个顺口溜,“实验情场,逸夫战场。”
他们就是那个战场。
生源构成极其复杂,她偏偏还是那个各方面都出头的鸟。
她和班主任的孩子在同一个班,却因为实力碾压当了班长,可一个班长竟然被全班带着孤立过,出什么事儿先挨骂的总是她,有什么活先安排的还是她。
老师还只会冠冕堂皇的说漂亮话——那还是后来冉森才分析出来不对劲的,刚入学的她只是默默吃了不知道多少个暗亏,还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甚至还被造了父母的谣言,每次想到这点冉森都恨不得回去把那人一把掐死,可惜当时她还是被保护的太好,遇到事情就完全懵了,只知道自证,不知道反杀。
所有的恶意最后还被定义为开玩笑,如果不是冉森自己心大,又靠着实力撕开一条血路,从被架空的汉献帝变成前呼后拥的老大,她都不敢想自己得活的多憋屈。
自这以后,冉森就更加坚定地认为,只要自身足够强大,那么,万事皆可应难而解。
冉森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偏激,她只知道,这样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