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让先生见笑了,先去休息吧,其余的事你我明日再议。”
蔺如晦此时也不欲再留,就像李淮水及阿桂一礼,跟随引路的小厮前去厢房休息。
“阿桂,怎么这么晚还过来?阿稚睡下了?”
自从生下阿稚后改住在荷风院,因距离不远,阿桂便时常来送些夜宵点心。加上陈巧芸也时常花功夫在亲自做些点心汤水上送来叫她品尝,她这些时日着实是补的有些上火。
“嗯…汤,给你。”阿桂将带来的汤交给书房的小厮,而后望着吴窈娘离开的方向问“那是谁?”
李淮水知道就算解释了阿桂也不一定懂,便不欲多说:“一个坏人,你平日别与她接触。”
简单与阿桂交流几句后,李淮水也心觉疲乏,便承诺改日就去看看阿稚,这才将阿桂安抚一番送走。
待书房中再无他人,李淮水关起门,在书架的一处暗格中取出了个小巧玲珑的卷轴。
她将卷轴放在手中打开,在将上面的内容检查一遍无误后,这才满意的合起,放在胸前的衣襟中出了书房回去休息。
… …
吴炳年私采铜矿、勾结山匪的消息一夜之间在廉阳城中传开,除了城中百姓议论,各路官员也是纷纷表态。
有以陈项义、谢喻昌为首的,纷纷表示吴炳年最无可赦,理当从重处罚。
也有与吴甲一个鼻子出气的,一致为吴炳年喊冤,请求彻查此事。
李淮水这下将朝中哪些是吴甲的同当看的一清二楚,果然那日前来劝她娶吴家女的御史中丞朱育文便是头一个。
她面对这些两极分化的声音并未表态,只修书一封、正大光明的送去吴府问责吴甲。
不过吴甲虽然派了手下鹰犬力保吴炳年,自己却是一副懊悔不已的样子只差上侯府来负荆请罪了。
他对吴炳年私采铜矿之事避之不谈,只称是自己御下不利,让吴炳年教人栽赃。
说来说去,还是在为吴炳年开脱。只是吴甲送来的回信中还看似无意的提起了“阿豚”的身世,似乎意图以此来威胁她。
李淮水将信件看完几乎忍不住笑出声来。
难怪罗百善今日也难得前来求见,还特意提出想去看望阿桂,打着这个心思也是难怪。
思及此,李淮水像是想到什么,命人往荷风院多拨了些壮仆守卫,又将阿雅奇从暖香阁叫来。
“属下拜见侯爷。”
书房房门一关,阿雅奇便收起了妖巧的做派,单膝跪地恭恭敬敬的向李淮水行礼。李淮水则将桌上写好的一张名单交给她,吩咐道:
“名单上这几人不必留了,记得做的干净些。”
阿雅奇接过她手中的名单简单扫了一眼,便见朱育文等人赫然在列,心知她这是要着手清理这些吴甲身边吠叫不止的鹰犬了。
“是。”
如此过了一月,廉阳城中果然传出御史中丞朱育文等几位官员,在家中狎妓竟醉酒落水而亡的消息,一时之间另城中百姓作为谈资议论纷纷。
皆说朱育文本就是贪财好色、利欲熏心的奸臣,受人指使为人爪牙,干了不知多少亏心事,这才有今日死得这般窝囊。
至于朱育文等人又是受谁指使,民间众说纷纭,自然也有谣传编排到吴甲身上的,只是终究没有被证实。
得知这些消息,李淮水对阿雅奇的办事能力十分满意,便明目张胆的打着宠爱妾室的名头给了许多赏赐。
有此一事,吴甲手下的人果然有所收敛,只是依旧咬着要求李淮水重审吴炳年私采铜矿的案子。
李淮水本就忧心铜矿案无法万无一失的将吴炳年处死,早在蔺如晦回城那日就又将胡呈誉等暗部几人排出,追查吴炳年身上牵扯的其他罪状。
此前正愁没有合适时机用上,现下真是瞌睡送枕头。
吴甲自以为身世血脉是她的致命脉门,只要掐住这点不怕她不就范,却没料到她芯子里是真货,根本不吃这一套。
而这种情况下重审吴炳年,结果如何则全看她的意思了。
若吴甲当真要以身世要挟,她正好借此机会自证,让他再无机会以此发难。
打定主意后,李淮水手书一封信件送给吴甲,只说同意重审,不日便会叫人重新审理一系列案情,令他以为她当真怕身世暴露。而后则命胡呈誉整理吴炳年罪状,只等一一对峙公之于众后,便将吴炳年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这方刚刚将手书封好命人送去,李淮水便听房外传来忙乱焦急的脚步及婢女的呼喊。
“侯爷!奴婢栖梧院飞鸢!求见侯爷!”
书房外向来有传话的小厮,本不允许有人大肆喧哗吵闹。但那婢女似是十万火急,竟不顾门外小厮阻拦,直接冲破重重阻拦进来到书房门前跪倒大呼。
“侯爷!大事不好!还请快去荷风院看看吧!小君她…她也要拦不住吴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