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不是!”她还想辩解几句,却见一行人一个眼神都不打算施舍给她。
几个嬷嬷互看一眼,默契地上前架起江渺,把她带回原先的院子。
一关就是七八天,除了日常来送吃送喝的丫鬟,这个院子几乎无人问津。
这天,来送中饭的丫鬟把饭菜布置好,见她还没起床,便好心把她叫起来“夫人,早些起来用饭吧,不然等会儿凉了再吃恐对脾胃不好。”
见她磨磨唧唧,小丫鬟好心道“夫人,要奴婢侍奉你穿衣洗漱吗?”
说着,上前把人从床上扶下来,看着江渺颓废的模样,她心底暗暗感叹——好好的侯府夫人,竟落到被软禁的下场,不禁让人唏嘘。
要说他们侯爷也真是有点儿子心狠,为着一个外面的女人,把自家夫人丢在一旁不闻不问,连她这个丫鬟都有点儿看不下去。但她也只敢在心里想想,断然不能说给谁听,恐祸从口出。
被同情的江渺艰难地起了床,随意套上衣服,出门洗了把脸,然后像个行尸走肉般走到桌前准备干饭。
吃着吃着,忽然悲从中来。
再这样关下去,自己非抑郁不可。
她看了眼旁边正用怜悯的目光瞧自己用饭的陌生丫鬟,道“侯爷什么时候才打算放我出去啊?”
丫鬟面露难色,回道“这个奴婢不知,侯爷还没回来,没有他的命令,府中谁也不敢擅自做决断。”
江渺拧眉咬住筷子,而后纳闷“他还没回来?”
都走了快七八天了吧。
丫鬟回“听他们说,侯爷被陛下临时调到了安渠校场受罚,要一个月才能回来。”
受罚?!
听到这话,江渺瞬间打起精神,连饭也不想吃了,连忙追问道“被调至安渠校场,你可知所谓何事?”
丫鬟紧闭双唇,似乎不愿开口。
她严肃道“我好歹也是侯府明媒正娶,八抬大轿取回来的夫人,难不成还不能打听自己夫君的下落了。”
丫鬟一愣,听着有些认同,尽管这位侯府夫人不受宠,但终归还是侯府的女主人,必然没什么不能同她说的,咬了咬牙,她道“奴婢听说是因为国师府的事儿,陛下大怒,暂时撤了侯爷的军符,还让他去校场历练一个月才能回来。”
温行舟在国师府内殴打玉如珩,陛下会生气这件事并不让人意外,虽然他打定玉如珩不敢告状,但真告了状他必然会收到不轻的处罚,哪怕他是大名鼎鼎的镇远侯也不例外。
在大临,即便国师府没有实权,但国师府在人们心中的地位只高不低,国师亦是他们心中神圣不可侵犯的存在。
况且就连陛下都对昆仑山那边恭恭敬敬,更何况他这个王侯?
所以玉如珩将温行舟对他不敬这事拱到陛下面前,陛下必然十分生气,但同时也意味着他和温行舟彻底撕破了脸面。
她只担心,温行舟的报复是必然的。
不过,既然温行舟不在侯府,那她正好趁此机会谋划一下怎么合理的离开侯府,毕竟易容幻化的功能冷却也差不多快结束了。
可眼下只剩两次使用机会,不能在像之前那样想一出是一出,像个无头苍蝇般到处乱撞。
她需要好好谋定接下来的计划。
就这么又过了几日,她偷偷打探到谢婉迎的消息,因为那日的事情,谢婉迎也一直住在侯府没有回宫里。
江渺费尽口舌,又是摆架子,又是狐假虎威,又是威逼利诱,好不容易才用看望谢婉迎的借口,让看守她的人放她出来一小会儿。
与她悲惨的境况完全没有可比性,谢婉迎虽没名没分的住在侯府,却被里外七八个侍女照料着,排头比宫里的娘娘还足。
已入初夏,她这屋子却依旧关地十分严实,生怕被外面的冷风吹倒了身子骨。
她跟着领路丫鬟进到内阁,谢婉迎正惬意的躺在床上,见到她来,像个女主人般屏退众丫鬟,眼中满满都是掩饰不住的得意。
动都没动,只颔首朝江渺示意“坐。”
江渺注意不到她这些明里暗里的小细节,心里又想着自己的计划,闻言,十分乐呵地坐了下来。
“妹妹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她淡淡道,并不多热情的模样。
江渺同样没在意细节。
开门见山道“如今正巧侯爷不在,我也就不绕弯子了,姐姐可还记得那日我在祠堂的话?”
谢婉迎显然没想到她来是为了这件事,眼神冷了几分,目光中似有嘲弄,当时她前后做出那副姿态,自然是知晓侯爷在场,所以故意演的一出好戏,一边笼络温行舟,让他明白自己的一片真心,故而更加疼惜自己,一边又让温行舟对江渺更加厌弃,却没想到能诱导江渺说出了那番大逆不道的话,也算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但侯爷当时的态度让她有些不安,所以如今看到江渺,只觉得更加厌烦。
不过好在两人间眼看着是彻底生了嫌隙,想要修复可没那么轻松,况且,她坚信侯爷心中,自己的分量肯定要重些,侯爷那日对她的紧张就是最好的证据。
就是这个侯府夫人,碍眼极了。
她不露声色,皮笑肉不笑道“自然记得,不过妹妹说这些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