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的工作,昼夜颠倒已是常态。
琴酒风尘仆仆回到家连衣服都没换,就被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大猫蹭了一身浅色猫毛,“………”
他低头看猫,猫抬头看他。
一张纸条被猫压在肉垫下,琴酒屈尊降贵弯腰捏住猫后脖子处的皮把它拎了起来,好长一条。
他捡起纸条,上面是马德拉的字迹:
【救命!我变成猫了!】
琴酒:“………”
恋人是幼稚鬼有时也让他挺无助的。
房子静悄悄的,但提升了刃相的杀手早就听到躲藏的呼吸。他没有戳破真相,而是拎着大猫左右打量。
猫乖乖被拎着,鼻头耸动。任由琴酒对自己上下其手。终于,杀手得出结论。
“太胖了。”
猫:“………”
猫:“?!”
琴酒无视掉猫倏然瞪大的眼睛自顾自继续道:“个头不对,颜色不对。”
马德拉怎么会是狮子一样的橘猫,就算冬天的时候裹成球,他看起来也只是像北极兔而不是鬃毛狮子。
杀手陷入回忆,他想起马德拉做任务时处理叛徒的样子其实也有点像猫,狡黠地迅猛地捕食猎物,他的头发和眼睛都是黑色的,在昏暗地简直是如水滴入大海般天然融入黑夜,回忆的越多,琴酒越是觉得这只猫不会是马德拉。
恰好这个时候朝闻道从洗手间走了出来,他的发梢还滴着水,“我有事情要……”
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了琴酒和狮子匠大眼瞪小眼的场景。
“……嗯哼?”
朝闻道把要说的话吞回肚子里了,他抱臂在墙边一靠,“你们在扮演木头人吗?”
狮子匠很不爽朝闻道置身事外的样子,“喵嗷!”
琴酒也没兴趣和一只猫较劲,他松开捏着猫后脖的手,弯腰去拍沾到裤子上的猫毛。
“马德拉呢?”他问。
“在偷偷看吧?”朝闻道叹了口气,左右环视了一圈,对着楼梯口道:“别玩了,下来。”
“哎,你们好无聊。”马德拉在楼梯上探头,听话地跑下来,“还是猫咪好,愿意陪我玩。”
其实也是被迫的狮子匠:“。”
它发出抗议的咪咪声。
马德拉固执己见,眼疾手快蹲下抓住大猫抱在怀里:“哎呀猫猫你也觉得他们很过分对不对?”
猫:“………”
我觉得你比较过分,坏小孩。
朝闻道饶有兴趣地看着马德拉蹂躏内里其实是狮子匠的缅因,在司辰杀人般的目光投来之前先一步开口:“不要真的把祂当成猫咪,亲爱的,祂是我的朋友。”
“……唔。”马德拉眨眨眼,在狮子匠没来得及反应前飞快地埋在猫的胸口大吸一口。
他松开对猫的桎梏,遗憾道:“好吧,我都差点忘了。”
然后转头就给了琴酒一个大大的拥抱,“大哥欢迎回家——”
这么说着,马德拉啪叽一下把脸埋上去,琴酒的味道当然更让他熟悉,熬夜带来的倦怠和身边都是可信任之人的松懈让他的大脑宕机了一瞬,朝闻道和琴酒眼睁睁看着马德拉用脸撞胸,然后深深地猛吸一口。
朝闻道:“………”
他忍不住捏了捏自己的鼻梁。
琴酒挑挑眉,对自己被当成大猫替代品没什么想说的。
“这个点回来,看来是去做任务了?”
朝闻道忽略掉犯傻的好大儿,对琴酒问道:“我听说组织近期要展开大清洗,发生什么事了?”
琴酒正盯着马德拉毛茸茸的脑袋,闻言声音淡淡的,“有卧底混入了boss身边,昨晚被就地处决。”
想到那个卧底和…的联系,他加了一句:“在被处决叛徒的安全屋搜到了与库柏勒有联络的证据,虽然后面那女人自证了清白,但大清洗不可避免。”
马德拉吃惊地抬起头,“哇塞。”
朝闻道听完表情也变得很精彩。
“还挺心急的。”他咕哝道,看向琴酒,“感谢,我欠你一个人情。”
琴酒幅度很轻地点了一下头。
“说到库柏勒……哎,库柏勒。”朝闻道回忆起昨天他几乎被赤杯非礼都场景,又想叹气了,“她人其实挺不错的,就是最近比较倒霉。”
狮子匠猫脸复杂,“…………咪。”
可不是嘛,本来赤杯遇到乌丸莲耶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毕竟这人杯相明显天赋也不错,赤杯想和白日铸炉打擂台的话必须扩大自己的力量,而乌丸莲耶就好像是瞌睡来了送枕头。
结果这位乌丸家的掌权人对成神的欲望不大,只是想要长长久久的活下去以壮大他隐秘的黑暗帝国,见库柏勒有意反抗甚至还做出这种低端的栽赃陷害企图羞辱对方。
没错,朝闻道和狮子匠谁也不相信库柏勒真的和那个叛徒有什么联系。
这女人精的很,如果真的不想被人发现痕迹她早就着手去清理了,何必等到被乌丸莲耶发现?
“倒霉吗?”马德拉眨眨眼,“我倒是觉得她做出了不让自己后悔的选择……humm,虽然现在算是被boss隐性监控了,但研习杯相的人很少有走回头路的。”
他们只是不断的吞食,不断的渴求,不断的吃。
马德拉入梦时偶尔会来到赤红教堂,他能听到杯之具名者,即干渴者和骨白者和美貌者及其他人的声音,这些漫宿生命会聚集在赤红教堂闲聊八卦,或者寻欢作乐。
在抓挠和抚摸间,马德拉曾和他们一起谈论那些发誓不入教堂,却仍在不断吞吃的虚伪者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