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都看到,这两个人中的一个是加拉哈德·麦克劳德,另一个是一位看上去落拓而邋遢的中年人。
迪诺佐随即放大了这个中年人的脸:“这个人叫哈利·德累斯顿,是芝加哥的一个私家侦探,同芝加哥警方有着多年的合作关系。在麦克劳德离开疗养院后不久,他们就开始一起行动了。”
“可能他们刚好制定了相同的旅行计划……”
“不大可能。根据卡莉·墨菲警探的说法,德累斯顿专业能力极强,人脉非常广,从不做无谓的事情,而且是个不爱出门的死宅。”迪诺佐假笑了一下,对威廉姆斯露出了两排洁白整齐的牙,“顺便说一句,墨菲警探是德累斯顿的前妻,我个人觉得您不可能比她更了解德累斯顿。我们认为,麦克劳德雇佣德累斯顿很可能就是为了调查托加瓦的下落。海军内部的调查信息,也有可能是德累斯顿想办法搞到的。他们同行这一路,就是在追踪托加瓦。”
威廉姆斯皱着眉头看着照片上德累斯顿的脸,显然把迪诺佐的话听进去了。但他嘴上还在强词夺理:“那麦克劳德也可能只是想祭奠一下战友,不一定是预谋犯罪啊!”
吉布斯耐心地反驳:“他完全可以在疗养院待到完全恢复,然后光明正大地去扫墓,没必要偷偷摸摸。”
威廉姆斯还想说什么,麦克盖瑞特对吉布斯一行做了个抱歉的手势,拍了一下自己小个子同事的肩膀,指指自己的办公室:“丹诺,你跟我过来一下。”
关上办公室的门又合上百叶窗,麦克盖瑞特才压低声音问:“丹诺,你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你在说什么?”威廉姆斯也压低了声音,但语气却依然不怎么友好。
“吉布斯探员们一说起麦克劳德,你就表现得怪怪的,好像在故意找茬儿一样。”麦克盖瑞特嘶嘶地说,“我明白你可能不喜欢其他部门的人插手岛上的事儿,我也不喜欢。但是……”
威廉姆斯抹了一把脸,摇摇头:“不,你不明白。我确实很不喜欢外人来对我指手画脚,但我不是因为这个所以那样。”
他双手叉腰低下头,表情严肃,好像在思考什么难题。
很快,他叹了口气,说:“我认识麦克劳德,我们是邻居,他比我小两岁,我们上过同一所高中,都是校篮球队的。高中到大学那几年,我跟他待在一起的时间比跟我弟弟的多得多。我把他看成我另外一个弟弟……他甚至还是我女儿的教父!那些陆军的人……”
“是海军!”
“嗯嗯嗯,海军。他们什么都没查到,也根本不认识加尔,就像对待罪犯一样调查他。简直岂有此理!
“我了解加尔。他虽然个子大、不爱说话,看着很阴郁,但实际上很容易心软,非常善良,总是把人往好处想,对遵纪守法有种偏执的坚持。他绝对,绝对不会杀人!绝对不会!”
“你之前还说你弟弟绝对不会犯法呢。”麦克盖瑞特凉凉地说。
威廉姆斯一直以为自己的弟弟马特是个普通的会计,结果去年他才知道,马特一直在为帮派洗钱。
威廉姆斯的脸瞬间涨红,眼睛也瞪大了。
在过去的一年里,麦克盖瑞特对自己这位搭档有了相当深刻的了解,知道这是对方爆发的前兆。
他立刻安抚地举起双手,息事宁人地说:“你看,我对麦克劳德没有意见,我也不像你一样了解他。我只是想说,他有可能因为那次袭击,对事情有了不同的看法,所以……”
“我说了,他不可能犯法!”
“我没有说他会犯法,我只是说……”
麦克盖瑞特没能说完他的看法,因为他的手机响了。
“我是麦克盖瑞特。”他按下接听键,冷硬地对着话筒说。几秒后,他的表情变了,变得有些惊讶、有些困惑又有些愤怒:“你在开玩笑吗?”
打电话的人又说了些什么,麦克盖瑞特不悦地抿了一下嘴:“好的,我马上就到。”
威廉姆斯对他扬了扬眉毛,无声地问‘怎么了’。
他的这位搭档皱着眉头将手机塞进裤兜,说:“我妹妹被捕了。”
“啊?她前两天不是还说找到了一份好工作吗?”威廉姆斯的表情也严肃起来了。
“对,做空乘……刚那个电话是海关打来的,他们说她涉嫌走私一批价值两千万的钻石。”
“又是走私钻石?而且说到空乘……托加瓦的那个未婚妻是不是也是空乘?”
麦克盖瑞特点头。
威廉姆斯啧了一声:“是巧合吗?”
“丹诺,我在海军这些年的经历告诉我,世界上不存在巧合。你看到的所有所谓的‘巧合’,全是人有意为之的。”麦克盖瑞特说着,拉开办公室的门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