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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荷衣叹(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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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手是谁?”

“方盈回与你素不相识,你要帮她报仇吗?”侍花婢女阿离反问。

越涯看向舜荷,“你们与她也不相熟,又为何要赠她护身的荷衣?”

舜荷道:“凡人将女子名节看得比性命还重,她生前为保节而死,死后还要被人利用,我只是看不过去罢了。”

“你真的会帮她吗?”阿离黑沉的眼中浮现一丝急切的渴盼。

“我一定会让真凶伏诛。所以,凶手究竟是谁?”

“揽芳华的主人,宁如玉。”

“当时楼中没有燃灯,又有树遮挡,我只隐约看见一个黑影将方盈回逼到窗边想要轻薄她,未曾想她直接跳了下来。”

“揽芳华除了楼主宁如玉外,其余人都是女子,凶手一定是他。”

“那你怎么不报官呢?”叶逐尘不解。

“官?”阿离不屑地冷笑了一声,“越城百姓都知道,不染纤尘的如玉公子救无数女子于水火,给她们栖身之所,教她们安身立命之法,谁见了他都要赞一句‘菩萨心肠’,谁能想到这样的人私下里却干着配冥婚的买卖,敛财无度,丧尽天良。你猜这些钱他都分给了谁?”

“没有人会相信我说的话,他们只会认为是我发了癔症。他连杀人都要借刀,我轻飘飘的一句话如何能扳倒他?”

阿离眼中浓烈的恨意快要溢出来,舜荷握住她的手,声音温柔:“他一定会付出代价的,答应你的事,我决不食言。”

“他对你也做过同样的事?”越涯几乎是脱口而出。

阿离脸色一瞬煞白,身体控制不住地发颤,越涯自知失言,后退两步,放柔了语气:“抱歉。可我如何能信你?焉知你不是为报私仇而利用我?”

她神情更冷,“我说的都是实话,你爱信不信。没有你,我们也会让他得到报应。”

越涯仍心存怀疑:“妖想杀凡人如同碾死一只蚂蚁那样简单,你们这般瞻前顾后,难道宁如玉也是妖?”

“他不是。”说话间,舜荷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但他身边有一个邪门的老道,我难以靠近……”

话还未完,只见她丁香色的衣裙忽然变得空荡,如同被剥离花梗的花掉在地上,溢散的白色光点恍若星子,很快消失不见。

“舜荷!”

阿离低声惊呼,慌忙掀开裙衫,里面躺着一朵白荷,花瓣尖端已出现了一些黄褐色的斑点,是凋零之兆。

难怪舜荷的妖气那样淡,连花花都要分辨许久。她竟已虚弱至此,连人形都难以维持。

越涯向前,想去拾花,却被阿离拦住。她紧张地将白荷抱在怀中, “你要杀她吗?”

越涯掌心涌出灵光,步步逼近。

“舜荷从未害过人,你们修仙的人也不辨是非吗!”

“她从前有没有害过人我不知道,可她要为你复仇,怎么可能不害人?恶妖就是要被抓走的。”

阿离一下瘫坐在地上,流泪道:“舜荷什么都没有做,请你不要杀她。”

淡蓝灵光笼住萎靡白荷,像水一样慢慢渗进花瓣。

“不要!”

“师父手下留情!”

阿离愣住,只见荷瓣上的斑点正在消褪,又变回纯白无瑕的样子,而后白荷终于恢复人形。

舜荷睁眼,阿离抹去泪水,关切问她:“可有不适?”

“放心,我已无大碍,连之前的旧伤也好了很多。”舜荷借力站起来,躬身向越涯行礼,“多谢姑娘渡我灵力。”

阿离与叶逐尘同时松了口气。

越涯淡淡点头,又对舜荷道:“若是你伤及无辜,我不会轻饶。”

阿离为她作保:“她不会的。宁如玉不知送了多少人到乱葬岗,那些无人在意的尸骨有许多都是舜荷收殓的,如果没有她,我也早就死了。”

“姑娘,多说无益,你若还有疑虑,不妨亲自去揽芳华看一看。”停顿几息,她深吸一口气接着道,“我名苏郁离,在揽芳华名录上已经是个死人了,待你听见我的传闻,便知晓宁如玉的手段。人言可畏,我真心希望你能替方盈回讨回公道。”

窗户骤然被推开,花花扒在窗边探出头来,冲越涯‘喵’了一声。

“还等什么?走啊!老子现在就要打死那个淫/贼!”

“对于他这样的伪君子来说,以死谢罪难道不是一种恩典吗?”苏郁离眸中翻起冰凉的笑意,“他在乎好名声,就要让他身败名裂,他想盆满钵盈,就要让他一无所有,他喜欢站在高处不沾尘埃,就要让他跌进泥沼再也爬不起来。”

“可那要等到什么时候?”花花跳到了桌上。

舜荷趁机揉了一把它毛茸茸的头。

“说了不许摸老子的头!只有盈回可以摸!”花花扭身躲开,扬起了胡须。

越涯捉住急躁的黑猫,将它按在怀里,低声恐吓:“再吵我揍你。”

黑猫皱着鼻子不情愿地扭过头。

“揽芳华不是那么容易进的,但我看姑娘气度不凡,定是个美人,想必宁如玉不会错过……”舜荷附在她耳边说了许多。

“知道了,多谢。”

越涯准备离开,又想到一事,返身走向苏郁离。

“苏姑娘,你可是越城人?”

苏郁离点头,越涯在虚空画下梦中见到的那枚徽记,问道:“那你可曾见过这样的图案?”

“未曾见过。不过日后我可以帮你留意。”

虽说是意料之中的答案,但也难免失望。

舜荷也道:“萍水阁鱼龙混杂,消息却最是灵通,你可以画在纸上,我拿去问问其他姐妹。”

越涯谢过她们的好意,只道:“画在纸上便罢了,太过麻烦,这也不重要,权当我没有问过吧。”

“那若是有了线索呢?要如何寻你?”

“雁声客栈,我姓……叶。”

叶逐尘在旁边总是欲言又止,直到远远离开萍水阁,他才终于问出口:“师父,你画的那样东西对你来说是不是很重要?我也可以帮你找的。”

越涯犹豫片刻,从芥子囊中拿出长命锁递给叶逐尘。

叶逐尘拿着长命锁翻来覆去地看,“这种纹样我确实没见过,但这把长命锁雕刻极为精细,一看就出自大家之手。”

“我怎么觉得这雕银手法这么眼熟呢?还有绳与锁接口处的曲弦纹……”叶逐尘挠了挠头,目光扫过越涯戴着的天竹银面时陡然一亮,“我就说在哪里见过!”

越涯摘下面具,却没看出个所以然。

“师父你看。”叶逐尘指着面具边缘一片不起眼的狭长的叶子,叶面有仿若叶脉的规整曲线,这与长命锁上的是一样的!

同样的曲弦纹雕刻在不同的银器上,浑然天成,很难让人一眼便注意到。

“这种曲弦纹是琅玉斋特有的标志,琅玉斋精于金银玉器的打造,里面的每一件器物都会详细记录在册,我们只需将长命锁拿去一问便可知晓究竟是谁为你打造了它。”

越涯惊喜:“那琅玉斋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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