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主谋呢?
潭枫丹的脑海里浮现过三个名字,苻魏西、钱多多和王佳妮。
苻魏西的动机很好理解,毕竟他本身就和潭枫丹有过节,也明确表示过敌意,事前频频踩点,根据保安的描述,事发当晚应该就是他把潭枫丹锁在教室里,事后合成照片故意栽赃也很可疑。
胥辛直接否认了这个选项。
看着潭枫丹一脸怀疑的表情,胥辛敲了敲她的脑壳,解释道:“照片是怎么来的?你不是说那张照片本该是和王佳妮的合照?”
潭枫丹不愿意怀疑王佳妮。她回忆王佳妮的话,复述了一遍,她是被钱多多胁迫撒谎的,她的手机曾经被钱多多抢走过一段时间,她也不知道钱多多做了什么。
况且,王佳妮是她在被众人唾骂的时候。为数不多还愿意和她说话的人,虽然只是私底下没人看见的时候,话也只是不痛不痒的安慰几句,但是相比彻底割席的童菲等同学,已经让潭枫丹非常感激了。
“她不是和其他人一起当众欺负你吗?”胥辛觉得潭枫丹的脑子多少有点读书读傻了,他随便在班上问两句就能掌握的情况,当事人竟然视而不见。
“她和我解释过的,如果她不这么做,会被其他同学排挤,而且她说会给我通风报信,尽量帮我避开。”潭枫丹急忙为王佳妮辩解,在她心目中,对方是和她一样被欺负的可怜虫。
胥辛无语:“那你想过,为什么每次你被欺负,她刚好都在呢?
“有没有另一种可能,真相和她说的截然相反呢?”
潭枫丹恍若醍醐灌顶,脑海里和她一样被欺负的王佳妮突然变成了把她玩弄于指间还肆意欣赏她的窘境的大魔王,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一直全身心信赖着霸凌者的她,岂不是太可怜了吗?
眼看着潭枫丹又像兔子般两眼红红,胥辛叹了口气,换了个方向:“你想没想过钱多多为什么要和苻魏西做这些事情?”
“他被苻魏西胁迫了?”潭枫丹
胥辛满脸震惊:“你觉得苻魏西能胁迫钱多多?”
潭枫丹回想起两个人的身材对比,小山一般壮满脸横肉的苻魏西和猴子一样精瘦又整天嬉皮笑脸的钱多多,觉得自己的推测十分合理。
胥辛放弃了和潭枫丹的推理游戏:“算了,和你解释不清楚,我们来一个个审问犯罪嫌疑人吧。”
第一个对象是钱多多。
自打天台之后,胥辛看钱多多是咋看不顺眼,横眉竖眼,吹毛求疵,这下蒙圣召唤,钱多多屁颠屁颠的来了。
三人在一个偏僻的楼梯间里,钱多多满脸玩味地看着潭枫丹,眼神如同毒蛇般阴冷,若不是胥辛在一旁,她是决计不敢和钱多多单独共处一个狭小的空间,眼下也只是低着头不敢与他对视。
不为什么,就是弱小生物的直觉。
胥辛的话语刚落,钱多多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土下座道歉:“大嫂,对不起,这段时间受了王佳妮的指使,对您所遭遇的一切视而不见,实属抱歉,但是这些事情我真的没做过,如果您还是不相信的话,我愿切指已示诚意。”
说着竟真的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瑞士军刀,只见寒光一闪,军刀展开,他右手握住刀柄,向左小指切去。幸亏胥辛反应快,一脚踢飞钱多多手中的军刀,但是钱多多本人也被这一脚的冲击力踢到墙上,口吐血沫。
这厢潭枫丹已经被吓到再次摆出经典《呐喊》造型并土拨鼠尖叫,正在捡瑞士军刀的胥辛,又忙着捂她的嘴,避免引起人群聚集。
“所以您相信我了吗?”钱多多一边用脏兮兮的衣袖抹了一把嘴边的血沫,一边规规矩矩地又跪着了。
“嗯嗯,呜……”潭枫丹大力点头,努力让自己不要哭出来。
看着她一脸快急哭了还要去扶钱多多起来的样子,虽然对于她轻而易举就表示了谅解不满,但胥辛也不好说什么。
他用脚轻轻踢了两下钱多多的屁股,不满道:“她这个受害人是谅解了,但我的怒火可还没消呢?说,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向我汇报?”
“这不是老大您一直联系不上吗?打电话都不在服务区内,足足有18天之多啊!这18天您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吗?”钱多多面露哀怨之色,仿佛他是在寒窑里苦等18年的王宝钏,而胥辛就是那变心的薛平贵。
“所以你到底是干什么去了?”潭枫丹也满脸好奇,胥辛虽然迟到、翘课是家常便饭,但旷课这么长时间还是头一次,一中校级森严,这都不开除?
“我请假了的!而且我也是被迫的!”胥辛露出了往事不堪回首的表情:“那天从王佳妮家里出来后,就被我们家太后当作吉祥物打包上飞机了,每天不是在倒时差,就是穿的西装革履一脸假笑背台词!”
转而愤愤道:“你倒是过的逍遥快活,我的卡都快被你刷爆了,装什么装?说,到底为什么?”
钱多多如同小媳妇般娇羞脸红了,猥琐笑道:“我就是馋她的身子。”
又马上补充道:“之前不是不知道您什么时候会回来吗,兄弟们电话联系不上,线上聊天也不回,大家伙还以为您觉得我们不中用,要抛弃我们了,这不想找个下家先过渡一下……
“当然您都龙王归位了,我们自然是要跟上。王佳妮那种只会用钱收买的小婊子,根本不能跟您相比,以后给再多钱我们也看都不看她一眼,一定遵照您的指示……”
钱多多还在滔滔不绝的表忠心,胥辛却露出不自然的表情。那天食言阻止众人放走潭枫丹和杨君泽,他总觉得面子挂不住,恰好又有这么个机会,干脆就一不做二不休,彻底失联一段时间避避风头,回来继续装失忆。
既然他可以装第一次,为什么不能装第二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