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知道为什么?”潭枫丹抬起头,眼睛死死地盯着王佳妮,像是要发射出红色冲击波,好在王佳妮的脑子里凿出洞,将她的想法剥丝抽茧一五一十弄明白。
谋划这件事情,对王佳妮并没有什么好处,但是暴露后的危险却极大。
少女叹了口气,又露出了那种带着孩童般天真无辜的神情,好像只是在和同学讨论当下流行的口红色号:“那个女人的情况不会变好了。有毒的关系就要及时清理掉,生疮不处理还会化脓、扩散引起并发症甚至死亡,你要眼睁睁地看着容钰被吸干吗?”
见潭枫丹没有反驳,王佳妮手托腮眨巴眼,看起来乖巧又可爱:“既然大家都不愿意当这个恶人,那就我来当好了,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现在所有人应该都松了一口气吧。”
潭枫丹并不认同,纵使陈宇琼再糟糕,她也是容钰珍视的妈妈,至少容钰绝不会是“松了口气”。
而且今天她能擅自为容钰作出决定,明天她还会作出什么更可怕的事情?
她仿佛看到容钰站在舞台上,全身上下都被捆住了细线,像一个被操纵的人形木偶,而身后操纵着的那双手,属于王佳妮。
一个电话打了过来,王佳妮对着电话那头撒娇发嗲,俨然是陷入恋爱的小女生,电话另一头,即使潭枫丹没有故意偷听,也能从漏出的些许声音中听出来,容钰的情绪从哽咽到平静。
是从什么时候起,容钰开始向王佳妮吐露心声,甚至有事的时候会先找王佳妮而不是她潭枫丹呢?
如此种种无一不在向潭枫丹透露出一个关键信息:现阶段,容钰更需要王佳妮,而她作为朋友,无法弥补这个空缺。
放任容钰和这样高功能反社会人格又会伪装的家伙交往真的好吗?长期来说肯定不行,却是眼下的最优解。
所以,等她王佳妮挂了电话,潭枫丹忧心忡忡地给出了最终结论,她郑重其事道:“王佳妮,我会一直看着你的。”
“如果你稍有不轨,我会把所有事情都告诉容钰。”
王佳妮边起身背上书包边说,语气十分轻松随意:“放心,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她本已离去,想到什么又绕了回来,看着还坐在原处的潭枫丹,居高临下道:
“容钰她和其他人不一样,她爱的并非是我表面的纯白,这也是我中意她的理由。”
“不过有一点我要提醒你,不要把太多精力放在容钰身上了,她已经是有女朋友的人了。你还是把注意力多放在和小少爷的关系上吧。”说到这,她甚至捂住嘴发出了尖锐的笑声,像漫画里奸计得逞的女反派,扬长而去。
难道王佳妮看出了容钰曾经喜欢过我还有我对胥辛的纠结?潭枫丹蓦地产生了一种冲动,想要叫住王佳妮商量。毕竟她年龄虽小,却深谙此道,也许能给“白月光祛魅计划”如何施行下去,提供一些建议,但要解释清楚又会牵扯到她的重生者身份,目前她还没有对任何人提过这件事情。
潭枫丹信不过王佳妮,准确来说,在这一点上,潭枫丹信不过任何人。
没有什么幺蛾子,接下来的时间过得很快。
容钰的情绪一天天稳定下来,高二荒废了一年后,高三的时候还奇迹般地在全国竞赛的物理学科中获得了金奖,入选国家队,并通过多轮筛选后代表中国队参加比赛,获得金牌,甚至还有时间和女朋友煲电话粥。
王佳妮则是漂在帝都准备艺考,和前世一样逐梦演艺圈,不同的是,这一世她有沉下心来好好磨练演技。确定王佳妮考上后,潭枫丹心情很复杂,前世王佳妮带资进组也没有什么好下场,更何况这辈子她更是开局一张脸,没钱没资本,想红势必要拿出一些东西去交换,而这又会伤了容钰的心。
潭枫丹只得努力回想前世素人走红的一些契机并且尽可能自然地透露给了王佳妮。如果王佳妮能大红大紫,成为资本本身,也许她们的爱情就不会被考验。
毕竟人性是经不起考验的。
杨君泽高二时通过竞赛确定保送国内TOP2高校后便没有再继续,反倒是把主要精力放在了帮他还在题海中挣扎的好兄弟胥辛提高成绩。
该说学神毕竟是学神,尽管杨君泽对诗词歌赋和政治历史地理侃大山毫无兴趣,但是人家就是能很快掌握知识点把题做对;尽管他英语说得没有胥辛溜,但是分数就是能比胥辛还高一大截;数学那就更不必说了,只有满分和无限接近于满分。
在学神的一同操作下,胥辛的成绩大幅度提升,终于在高三上学期的期末考试达到了胥铭宏的要求,甚至反超了哼哧哼哧一点点进步的潭枫丹。
没错,胥铭宏又放水了,作为一个成功的企业家,相比成绩的提升,他更在意努力的态度。
至于成了这个小团体里“吊车尾”的潭枫丹,只得含泪继续学,从对杨君泽和胥辛的小组爱答不理(她嫌吵,这两人有时候学着学着就玩起来了)到跪求一个好友位。
在所有人的期盼中,在聒噪的蝉鸣再次预报着夏天的到来之时,高考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