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已经被管家扶回房休息了。”朴恩帮着许栎照顾尹璃,低眉顺眼的,装的甚是听话,完全看不出这一两个月疯玩的迹象。
“朴姨前些日子来信了。”许栎借着朴恩的帮助,将尹璃的衣服小心脱下,就留下了一件中衣,虽然房内燃着地暖,还算暖和,而且尹璃内力强劲,但许栎还是担心尹璃受寒,小心的擦拭了一边尹璃的手脚后,没让朴恩帮忙,将人抱到了床上,细致妥帖的掖好被子,才将从听到来信后就一直忐忑不安的朴恩带到外间。
“順逸,我娘,她来信有说什么吗?”
朴恩自小就被她娘严格要求,耳提面命以主上安危为重,若是朴陋知道朴恩这段时间将许栎一个人留在万府,天天和万曦在玩鬼混,定然大怒,朴恩少不了一顿教训。
而且,朴恩知道许栎的性子,看似不动神色,实则相当记仇,在听风醉和方才朴恩坑了她几次,许栎必然不会轻易放过自己,朴恩悄悄的看了眼内室,本以为许栎这段时间会比较头疼尹璃的事情,没空收拾自己,没想到,尹璃居然这么快就倒下了,朴恩暗自扼腕,现在许栎特意提起她娘,一定是有大坑在等这自己,朴恩越想越头疼,就不应该被万曦撺掇着看这两人的好戏。
许栎见朴恩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颇为贴心的不出声打扰,现在尹璃也安顿好了,索性就去打水回来洗澡。
等朴恩想清楚直面惨淡的人生的时候,才发现许栎已经不见了。
“順逸!順逸?许栎!”
“别叫了,尹璃虽然看起来喝醉后挺乖巧的,但要是把她吵醒了,闹起来怎么办。”
朴恩刚叫了几声,就见许栎提着一桶水回来了,后面还跟着几个提着热水的下人,“把浴桶倒满就行。”
许栎吩咐好下人,才看向朴恩,现在朴恩脸色可比刚才差多了,刚刚那一会也不知道朴恩到底脑补了些什么,许栎装作不知的问到,“你怎么还在这?”
“你!???”朴恩满面愁容的看向许栎,“順逸,你别吓我了,钝刀子磨人,我娘都说了什么?”
见朴恩怕的不行,许栎慢悠悠的看了眼她,张了张口,却是转身收拾了换洗的衣物,放到浴房的屏风上,见浴桶中的热水快弄好了,才在朴恩愈发可怜的眼神中说道“朴姨也没说什么,只是提到了你擅自行动。”
见旁人都离开了,凑近朴恩,幸灾乐祸的补充“贸然参与雀影之事。”
朴恩脸色唰一下子就白了,哀戚的看向许栎“順逸,小姐,主上,您可一定要帮我啊,看在我出了一份力的份上。”
朴陋以前做过一段时间的刑罚长老,下手铁面无私,朴恩从小没少被罚,这次的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若是順逸出面,朴恩还能有一线生机,但若是许栎袖手旁观,甚至添油加醋,按照雀楼的规矩,朴恩少说也得卧床一个月。
许栎一边解衣,一边佯作为难的说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朴姨要罚你,于公于私,我都不好插手,你说是吧。”
“主上仁慈,属下自知有罪,甘愿受罚,但京城水深鱼多,属下若是有碍,恐耽误主上大师,愿将功赎罪,但凭差遣,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朴恩在她娘的威慑下,脑子飞快转动,许栎不会无缘无故说这事,雀影本就由许栎说了算,只要许栎不追究,她娘看在主上的面子上,自然会对此事轻拿轻放,而且这段时间许栎从未阻拦自己与万曦交好,加上之前清风楼之事还牵扯到万家,也许还有其他自己不知道的事情也与万家有关,虽然不清楚许栎到底想要对万家做什么,但是看在尹璃的面子上,问题应该不大。
虽然不知道朴恩到底哪来的自信,但这次方向确实猜对了。
“起来吧。”许栎将脱得只剩中衣,见朴恩还跪的笔直,就叫人起来了,“你我也算一同长大,我自然不会眼睁睁看着朴姨教训你,要你做的也没什么事,之后你还是照常与万曦来往,冬祭节前来找我一趟。”
见朴恩还是犹犹豫豫的,许栎没好气的说道,“还不出去,是要侍候我沐浴?”
“啊,没有没有,我现在就出去,有事你叫我。”
朴恩惶恐,连忙退出去,许栎一向不喜欢洗澡的时候有人在一旁,若是此时再被她记上一笔,朴恩怕之后更是难过,许栎现在绕了这么大一圈也没说要做什么,朴恩心中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不用,天色也不早了,早点休息,本来万曦就拦着你们,若是她醒来发现你不仅来帮忙了,还呆了挺久,估计会折腾方才帮我提水的家仆。”见朴恩退出去了,许栎舒适的坐到浴桶中,语调慵懒的说道。
方才去提热水,因着万曦命令,几个下人都不敢靠近,许栎差点就要自己一桶一桶的提回来了,还是管家来的及时,叫了几个人过来帮忙,管家本就忠于万曦,违抗万曦的命令不过是考虑到许栎照顾一个醉鬼,那个醉鬼还是主家的表妹,万曦只说不可以打扰她们,但客人都自己去提水了,再当做没看见没听见就不合适了,再者说送完水就离开了,万曦就算知道了,也不会有什么。
但若是朴恩在这呆的太久,管家明日回禀的时候提上一嘴,万曦指不定怎么折腾方才那些家仆和朴恩呢。
最重要的是,许栎并没有消气,若非朴恩将人带去清风醉,现在许栎的床上也不会躺着一个酒鬼,而且这段时间朴恩确实太过放松,京城现下可并不平静,年关将至,各路牛鬼蛇神都回京了不少,许栎查阅的情报中就有不少如今晚宁王世女秘密会见重臣的消息,朴恩却只顾着潇洒,确实失职。
不将朴姨来信的具体内容和之后要做的事情告诉她,也是许栎对朴恩的恶趣味,担心着害怕着,才能长记性。
朴恩被外面的寒风一吹,脑子总算清醒了些许,听出许栎说的是真话,虽然还是有些想问清楚,但也知道许栎不会告诉自己,纠结一番,难得礼数周全,恭敬的告退了。
把朴恩折腾了一通,许栎感觉身心都通畅了,舒服的将毛巾搭在脸上,享受着冬日的惬意。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