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轻舟一想到这个就有点想笑。她说：“万一我远嫁呢？”

姜烟说：“远嫁的话，你哥不会生气吗？”

顾轻舟忽然愣住，缩了缩肩膀，语气焉巴：“会。我哥说，要是我敢远嫁，打断我的腿。”

苏念说：“你是蠢吗，在外地没有靠山，你也敢远嫁。”

姜烟说：“我也觉得，你要是没有靠山，你远嫁受欺负了都没有人帮你。”

顾轻舟想了一下，不敢再想了，她疯狂摇头：“不嫁了不嫁了。不结婚了。”

苏念说：“不结婚也成啊，赚的钱全部拿去包养几个小白脸。两眼一闭，人生很快就过去了。”

“……”顾轻舟顿了顿，古怪地看着苏念，说：“念念，你以后少跟胡蝶和林若玩。”

苏念：“为什么？”

顾轻舟：“你跟她们学坏了！”

苏念：“……”有没有可能，她本性如此？

＊

距离高考还剩299天。

桑柔没有想过，她会在这种情况，这种氛围，这种时候再次见到林嫣然。

林嫣然作为新的转学生进入一班，她在台上笑意盈盈地介绍自己：“大家好，我叫林嫣然，双木林，嫣然一笑的嫣然。我是南城本地人，从京市转回来的。希望接下来的三百天里，能和大家好好相处，共同进步，请大家多多指教。”

台下一片掌声。

下课的时候，林嫣然把自己从京市带来的礼物分享给大家。

顾轻舟跟她快乐地打招呼：“你好啊，我叫顾轻舟，轻舟已过万重山的轻舟。”

林嫣然弯着眼眸笑，她长得明艳大方，浓颜系的。她把礼物递出去，落落大方回应：“你好。”

林嫣然的位置坐在顾轻舟身后，那是祁烁原来的位置。

一上午，顾轻舟和林嫣然聊的很投机，就连不善交流的姜烟也跟林嫣然聊上几句。

桑柔盯着林嫣然那张明艳的脸，她笑容灿烂，看上去坦荡纯粹。

桑柔压下心里那点不适。

想起曾经林嫣然做的一切。

林嫣然是她第一个朋友。

曾经因为友情蒙蔽双眼，林嫣然逼退过好几个女生退学，她都坚信林嫣然是好人。直到刀落在自己身上，她才知道有多痛。

放学的时候，林嫣然落落大方走过来跟桑柔打招呼：“桑桑，好久不见。”

桑柔抬起眼看她，目光平静。

顾轻舟咦了一声，诧异道：“你和桑桑认识？”

林嫣然说：“当然，我们以前是最好的朋友。”

桑柔心中讽刺。

顾轻舟眼眸一亮，说：“行啊行啊，那你要跟我们一起吃饭吗？”

林嫣然微微一笑说：“好啊，去食堂吃吗？”

顾轻舟说：“嗯嗯！”

桑柔默不作声收拾东西，下楼梯的时候，林嫣然刻意慢下脚步，与桑柔齐平，她悄声跟桑柔说：“你说，你新交的朋友，会不会依你？”

桑柔眸光凌冽，冷冷地看着她。林嫣然双眼含笑，笑的大方从容。

只有桑柔清楚，那副清纯的外表下到底藏着一个怎么恶毒的心。

一路上，顾轻舟跟林嫣然聊的很欢。

林嫣然见多识广，在京市读了今年书，顾轻舟主要问她关于京市的学习氛围。

苏念跟她聊一些怪闻。

桑柔跟在后面，沉默的看着前面相聊甚欢的四人。

她没有资格，也不能阻止她的朋友结交新的朋友。那是她们的自由。

只是看着她的好朋友跟她讨厌的人待在一起，她心里多少有点难受。

……

桑柔晚上没有回宿舍睡，而是回了公寓。她一脸郁闷地走回公寓，脑子放空。

她在书桌前写了几道题，后面觉得自己出汗了，又去洗手间洗澡磨磨蹭蹭花了一个小时。出来的时候，她还是觉得心里郁闷。

桑柔下意识打开手机，给叶映发消息。

消息准备发出去的时候，她猛地把消息删掉。

她不想拿这点小事打扰叶映，叶映工作已经很忙了。

她更不能跟顾轻舟、苏念、姜烟说。这显得她斤斤计较，而且还很自私。

她脑海中转了一圈，只能找到一个人选——秦霄。

桑柔给秦霄发消息：你睡了吗？

秦霄没回。

桑柔趁着这几分钟的空隙，仔细想了想。

其实没什么好奇怪的。她最好的朋友跟她最讨厌的人相聊甚欢，她心里当然不舒服了。

但是她不能说什么。因为顾轻舟她们不知道她和林嫣然之间的矛盾。就算知道，她也不能阻止她们去结交林嫣然这个朋友，她们是一个独立的个体，她只是她们的朋友，没有资格干涉那么多。

道理都能理清，但是……就是……她心里难受。

她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心里扭曲，见不得别人好。

可她没有。

秦霄过了几分钟才回：我刚刚在洗澡，怎么了？

桑柔看着那条消息，犹豫了一下，把起因经过和自己的心里想法告诉秦霄。

秦霄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讨厌一个人并不是你的错，至于你的朋友，你说得对，我们确实不能干涉她们的交友。如果你不能扭转这种心情，那你就避而不见。找个安静的地方，调整你的心态。

桑柔觉得秦霄的话怪怪的。

然而，秦霄又说：我也讨厌她。

桑柔一愣，问：为什么？

秦霄说：纯属看她不顺眼。

秦霄看着自己和桑柔的聊天记录，不免失笑。

他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那么幼稚了。脑海中只剩下那句“喜你所喜，厌你所厌”。

他对林嫣然的记忆不深，只记得她做过对不起桑柔的事情。左右日后他们也不会有交流，既然小青梅讨厌，那他也顺势讨厌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