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言随开着一辆租的有防窥膜的车来接崔明礼回家。换作平时,崔明礼定会小嘴叭叭地奚落挖苦他,质疑他开车的水平。今天的崔明礼却很安静,全程一言不发,只托腮凝望窗外的风景。
明明几个小时前见崔明礼还不是这样的。难不成警察对他说了些什么,又或者是公司和经纪人给他施压了?
法言随通过后视镜偷瞄崔明礼的眼圈,没发现红肿,看来没有哭过。这让法言随稍稍放心了些——出于第六感,他莫名觉得崔明礼是个爱哭鬼。
“我问了医生,他说你易感期有轻微的紊乱,需要在熟悉的环境休养,”法言随进门打开廊灯,又帮神色恹恹的崔明礼从鞋柜取下拖鞋,“为了给你创造最舒适的环境,给足安全感,我和言笑商量了一下,她先暂时搬出去住一段时间。等你熬过易感期再回来。
我还让机器人给三楼做了全面的除味。所以在这里除了你和我,不会再有其他人的信息素味道。”
崔明礼坐在脚凳上,颓丧地垂着头:“你对我这样好,是想要得到什么?”
“啊,这就叫对你好?”法言随有些接不上话。
仅仅是这种程度的关怀,就能让崔明礼感动得痛哭流涕掏心掏肺,那崔明礼也太缺爱了吧?
要知道法言笑发Q期不舒服的时候,他几乎是寸步不离地守着她,给她端茶倒水。
“……没什么。你就当我是在说胡话吧。”崔明礼郁郁寡欢,不欲多言。
法言随没有和易感期alpha相处的经验,只能根据常识推断崔明礼现在需要的东西:“你要不要盖我的被子睡?”
崔明礼没理他,自顾自地朝一楼的卫生间走去。
“那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这个时候了,不用身材管理了吧……或者,你有别的什么需要我帮忙的,都可以告诉我……”
“法言随,”崔明礼连名带姓地叫住喋喋不休的伴侣,边说还边朝对方在的方向逼近,“如果我说我想和你躺一张床上睡觉,你会不会答应?”
法言随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想也不想地说:“没问题啊,睡我那床,我床大。”
“你不怕我对你做出那种事?”崔明礼眸色沉沉地紧盯着法言随的脸,不错过他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
法言随听乐了,转转脑袋,把拳头按得嘎吱响:“你似乎才是更需要担心的那一个。”
“是啊,你肯定比柏荣峻打得还要狠。”崔明礼淡淡地陈述自以为的事实。他后退几步,冷脸转身。
“诶,等等,等一下,站住。”法言随拉住他的胳膊。这下法言随总算是弄明白了眼前这人在闹什么别扭。
这是无缘无故挨打挨骂心里委屈,想不开钻牛角尖了。
见崔明礼缓慢却坚定地抽回了手,法言随只好温声细语地安抚他:“你怎么舒服怎么来。我的卧室门一直开着,随时欢迎你。”
崔明礼回到房间,背靠着门弯腰使劲揉搓有灼烧感的两颊。法言随的气息快让他的心跳过载了,曾令他那样厌恶的白酒味,如今却使他沉醉。
他悲哀地发现,自己竟在清醒的状态下渴//望标记法言随。他想把脸埋进对方的颈窝,嗅闻酒气的源头。最可悲的是,无论是生理还是心理上,他都想得到法言随的安慰。
他之所以会问法言随那个问题,也是想得到一个拙劣的借口。崔明礼不愿相信法言随是单纯地关心他想对他好,他情愿法言随是有利可图。这样他心里会好受一点。
崔明礼硬撑了一夜,第二天白天宅在家里出神发呆无所事事。也许是信息素和激素稳定了些的原因,崔明礼情绪也稳定了很多——除了他依然想接触法言随。
啊啊啊,他不会真的被那小子下毒毒成变//态了吧?!
还好王哥给他发消息讨论正事,得以成功地转移他的注意力。不然的话,他可能要潜入法言随的卧室里偷衣服穿。
警方刚一锁定嫌疑人,就有人自首了。那人正是崔明礼推理出的织梦老总的小儿子,傅之恒。
这家伙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天才,一路跳级15岁就念完高中,因天赋异禀进入第一军团研发部开发对付外星人的武器。
傅之恒的腿是被自己做的炸弹炸伤的,并不是不可逆的伤害,静养两三个月就可以康复。但傅之恒觉得被自己的发明搞伤很屈辱,转而开始研发化学武器。
“……这么说来,他送焦焱那项链里,合着装的是他的秘制小香薰?”崔明礼快无语了。
“对的,就是那玩意儿,可以强制omega进入无意识的发Q期。只是这傅小少爷是第一次用,没想到它还可以诱导临近易感期的alpha也失控。”王哥的语气里既有钦佩,又有鄙夷。
崔明礼是庸人,理解不了天才的脑回路:“他这么坑焦焱的理由、动机是啥?”
傅之恒给警方的说法是,他对焦焱因爱生恨。当年焦焱从织梦离职,与他不辞而别,让他怀恨在心。他做这一切都是对焦焱的报复。
崔明礼无话可说,只知道焦焱很惨,他更是无妄之灾。
织梦的傅老板不想此事声张,研发部也不想手下保密等级为S的高端人才爆出此等丑闻。经多方协商后,他们一致决定将这事糊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