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空气有些沉寂,苏以刚咽下最后一口羊肉,门外陡然刮起一阵猛烈狂风,不算牢固的木窗吱呀几声,在风的操办下来回翻转折腾,最后终于支撑不住,半边框架砸进靠窗的桌子,卷起一片尘埃。
然而,这还没完,鸡鸣声接踵而至,引得房梁上蛛丝震落,羊头全白的眼珠竟从边缘渗出血来。
圆桌一震,孕妇扶着桌子弯腰干哕几下,靠近桌边的瓷碗摇摇晃晃,她无意识的胳膊肘一扫,碗底打着旋,摔向地面四分五裂。
苏以刚盛好一碗汤汁,胳膊刚上桌子,圆桌就带着胳膊肘一晃。
苏以:……
不多时,衣领上溅上好几大滴油渍,他眼睁睁看着橙黄与乳白色衣领混为一体,就像洁白纸张教人恶意泼上黑色污渍,简直败坏美感,他无意识蜷缩起五指,指甲刮着掌心,带着点生气的前兆。
坐在孕妇边上的老婆婆察觉到异样,掌心扶上她的脊背,轻拍几下:“怎么了这是?”说罢,她很快掩上鼻尖:“打哪来的腥臭味?”
苏以挑起眉毛,选择背对着窗户通风口,风就像导火索,卷着腐臭味一路畅通无阻进入屋内,开始无差别攻击。
老婆婆好奇向窗外斜了一眼,就是这一眼,差点没把自己斜送走。
原本温顺的羊群一个接着一个,极通人性的将木屋围了个彻底,瞳孔对焦,齐刷刷望向屋内,眼珠不转,更不带半点感情,像是响应着某处的召唤。
老婆婆被盯得密集恐惧症犯了,肾上腺素飙升,大脑皮层格外活跃,她闭了下眼,有些惊惧地想,要是这些羊群替换成人类……她简直不敢往下想,堪称现场体验版丧尸围城。
殷然本想拿着斧头将斧柄靠上,形成三角形支撑起木窗,可她一瞅见斧刃上不知剁碎了什么东西,油脂毛发充沛的仿佛多看一眼就能将胃吐出来,一时洁癖发作,她左右打量几眼,抄起半人高的案板朝窗口奔去。
苏以也没闲着,他看着斧柄支撑案板,勉强挡过的杰作琢磨一下,顺手将一旁的凳子递了过去。
牧羊人恍若未觉,他在众人稍不留意的时候捞起衣架上的风衣,扣上帽子,几乎是没怎么犹豫就走了出去,并在转身前顺手将房门带上,实在体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