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慢吞吞地说道,“不过,现在我已经很难再这样单纯地看待他了……太多事情,他做了太多我意想不到的事情……”
梅克制地看着眼前的盘子,他低着头,用刀叉切割了一小块方方正正的培根。巴沙特被刀叉的声音点醒,赶忙伸出了魔杖,简单的一挥,梅眼前的培根就自动切成了十几片大小一致的方块。
“谢谢。”
这顿早餐在沉默中结束了。巴沙特走回了自己的房间,梅知道她正在完成自己的著述——《魔法史》,昨天的闲聊中,她随口提起,眼睛亮闪闪的,似乎这就是她的一切。而梅确实也知道,在将来,这本书恒久地伴随着霍格沃茨的学生们走了下去。
梅坐回了座位,翻开了那本《后天易容马格斯实验集》。
也许巴沙特没有想过,为什么梅能够在她起床后几分钟精准地踏入餐厅。
早上五点,梅娅就醒了。对着厕所的镜子,她练习了不下三百次的易容马格斯。
无一成功。
连嘴角最微小的变化都没有——哪怕把嘴巴变成火柴她也能接受,但是一点变化都没有,这让她简直怀疑自己回到了当初怎么也无法掌握漂浮咒的日子。但是,她已经死去四十几次了。
她不相信这是魔力的问题。
能让这个“神秘黑巫师”专门写一本实验记录的魔法,当然不会是什么简单事,但是哪怕如此,梅娅也觉得这难度似乎有点匪夷所思。
在孤儿院时期,汤姆随时有可能冒出来、且踪丝会报警的情况下,她并不敢随意尝试。但那时她把这本书翻了个底朝天,差不多倒背如流。这个作者——虽然还不能完全确定身份——但他成功了。
成功了一大半。
在书的最后,这个作者已经可以实现将自己的外貌进行自由的变换了,比邓布利多为她的变形还要细致、完善得多,哪怕是痣、酒窝,都可以完美地模拟出来——美中不足的是,他仍然不得不使用魔杖施法。
天生的易容马格斯,只需要闭上眼睛想想,就可以实现变形。
为什么会这样?
梅娅弄不懂。不过,就算她用了魔杖,自己的脸也纹丝不动。
最后,她在听见巴沙特洗漱声音的时候,匆匆给自己的脸套了一个具有群体效应的混淆咒,这个时候她还在心里暗暗想为什么哈利波特原著里,三人组闯入魔法部的时候不用这个咒语。随即她才意识到,群体性咒语似乎只是对她来说简单易懂,另外,这个混淆咒大概也只够糊弄小孩和老人。
巴沙特不算老——更正一下,足够信任你的老人。
梅娅打开一本黑色封皮的日记本,飞快地记录了下来:
“8月16日:
易容马格斯的第一次尝试完全失败,除了最开始的漂浮咒以外,我从未施展过这样毫无变化的魔法,我猜测,肯定有什么施法条件,从那个‘神秘黑巫师’的年代到现在,悄然无声地变化了,找到这个条件,估计要花上很久的时间。关于这个作者身份的猜测,大约有几种猜想,如果可以确定他/她的身份,会更容易找到那个条件。
好在,群体性混淆咒应该是成功了。巴沙特的反应一切如常,下面最好去外面走一圈,看看别人的反应,确定是否成功。
由此更可见,邓布利多对我的群体性咒语水平估计精准到了可怕的程度——下个学期,必须尝试试探他是否开始对我有防备。
……”
梅娅侧倚靠在桌子和墙面形成的夹角里,手边就是窗户。她正运笔如飞的时候,突然听见窗边再次传来了“叩叩”的声音。
她以为是猫头鹰,转头看去,却发现窗边空无一物。
……?
梅娅睁大一点眼睛,伸手贴上了玻璃,她再次回想刚刚的声音,意识到那并不像鸟喙敲击玻璃发出的声响,更像是人手发出的。很有可能,是小孩子的捣乱。
但是,为什么精准地来骚扰“他”这个新住客?为什么能知道这是“他”的住处?
梅娅有了答案。
查勒斯和弗莱蒙特正气喘吁吁地蹲在巴沙特房子转角窗户的下面,弗莱蒙特闷闷的声音传来:“我们为什么还要蹲着?明明站着也不会被发现的吧?”
查勒斯说:“因为你比小时候长得大多了,如果我们都站起来,下面会漏出四只脚,这不是很惊悚吗?”
“明明是你比我大四岁,你的个子把隐形衣撑起来的,凭什么怪我?”
“闭嘴!我看见他疑惑的脸了——哈哈,我数到一,我们一起掀开隐形衣吓他一跳!”
“……这样子他真的会答应和我们玩魁地奇吗?是不是有点没礼貌?”
“让你做就做,优柔寡断的小矮子。”查勒斯低声道,“五、四、三——”
“两个波特。”
两个波特被吓得浑身一抖,手都搭在了一起,隐形衣软绵绵地顺着他们的动作滑了下来,露出两张如出一辙惊恐的脸。
查勒斯:“不是,哥们……”
弗莱蒙特:“你为什么知道……”
查勒斯:“是我们?”
弗莱蒙特:“在你之前,这招百试百灵!”
随后,他们就看见那个模样骇人的少年微微一笑,掀开了玻璃窗,他的大半张脸都沐浴在阳光里,一时间不再让人看了心里犯恶心了,甚至,隐约还有一点帅气。
梅的尾音上扬,得意道:
“你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