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坊内灯光昏暗,喧嚣中夹杂着低沉的笑声和赌桌上筹码的碰撞声。人不见了总是要问的,在这走丢一个小姑娘小男孩也不是什么稀奇事。虹姐声音柔和:“甜姐,你再想想,肖楚还能去哪儿?”
光听声音,只会觉得是一次寻常的提问,但Lucas站在门口,神色冷峻,眼底却藏不住威严狠辣。
甜姐跪趴在地,挨了伍点金一巴掌,脸颊已经肿了起来。
她颤着声音哽咽:“我真的不知道啊……她自己没出来,我能怎么办?……”
虹姐只是扬了扬头,伍点金直接抓起甜姐的头发,拽进了厕所。
擦肩从里面出来的男人手还在裤头,好奇回头只瞥了一眼,生怕惹是非地快步走了。
耳畔是姑娘断断续续的哭喊声,Lucas站在阴影中,并不想在她身上浪费太多时间,见没有收获,他一声不吭走出了房间。
虹姐站在原地,只看着他走,什么也没说。
前台的姑娘瞧他出来,快步上前:“没找到,也没有人看到薛钦,估计走了。”
“他还住在那个地方吗?”
前台姑娘翻了个白眼,“不一定是薛钦吧,说不定你妹妹只是贪玩出去走走,一会就回来了呢。”
Lucas眼神冰冷而淡漠:“这里走丢一个小女孩太正常不过了,是吗?”
“她不过是你妹妹而已,别这么大动干戈。”姑娘被他凶狠的眼神吓得噤声,但依然嘴硬,“要有人把她带走了,指不定已经被绑起来当肉票或者藏起来准备卖到哪里去,谁知道呢?事情都发生了,你干脆别回去了!你在这里混的也不过,何必回去看人眼色呢?”
Lucas眉头一皱,语气陡然冰冷,一字一顿道:“要不然,我把你也绑了卖窑子试试看看?”
姑娘脸色一变,愕道:“我好歹跟你好过,你这么狠心?”
“我让你看好人,人呢?”
她冷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Lucas懒得理她,他们的关系早就断了,也从不亏欠。
现在没有时间和精力去思考为什么人不见了,他只想找到肖楚。
肖楚是他第一个妹妹,不是随便可以放弃的东西,也不是可以随意逃避的责任。
他果断拿起前台的电话,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滑动,最终还是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他咬牙,知道一旦接通,他会被如何责打。
但面对虹姐现在的态度,他别无选择。是非对错,他分得清。
挂了一个过于冷静的对话,Lucas眼神游离,心跳加速。
所幸,李航很快跑了过来,兴奋道:“找到了!有人刚刚看到一个男人带着你妹妹离开了。”
Lucas的心脏猛地一缩。
“灰色西装,打红色条纹领带。”
“就是薛钦!灰色西装!”
Lucas的目光骤然锐利,脑中浮现出薛钦的模样。他瞬间转身,低声吩咐李航:“带家伙,上路。”他知道这个男人住在哪里,他也算他们家的常客了。
Lucas没有犹豫,立即上门,只有去得早就能尽量保全肖楚。
无论如何,他都要让肖楚毫发无损的回家。
薛钦是记账公司的普通文员。
赚的不多,但是一个人过日子无聊又没经济压力。棋牌室,按摩店,常常可以看到他。
人看着干瘦,平时穿得人模人样。
棋牌室的人可能只觉得他是个赌品还不错的人,但是按摩店的姑娘们有时嘴碎,说薛钦一点钱玩的花样却多,龟毛,其实人挺变态。
此刻他在家里记账,给今天在棋牌室的收支做盘点。
筹码在牌桌上进进出出频繁变化,薛钦能够事后复盘一分不漏。
住所的木门被一下下地砸门,薛钦就快算好,只觉得楼下餐厅的送餐员烦,朝门口大喊:“炒饭房门口就好!”不耐烦地前往开门。
未等门完全打开,Lucas已经一脚踹了过去,门板狠狠地撞在墙上,发出一声巨响。
薛钦被门狠狠地撞翻在地。
伍点金向来习惯用身量言语恫吓对方,虽然他确实能打,可是他习惯先用气势压人。
Lucas就不一样了,他觉得没必要说那么多,了解清楚了,他会直接动手。
楼下的炒饭店小伙说看到薛钦带着小姑娘上楼了。
薛钦还没来得及反应,Lucas已经一脚踢踹到了他的胸口,铁棍直接架在他的肩膀上:“我妹妹在哪儿?
薛钦完全没料到会有这种突袭。先是愣住了,而后大声嘴硬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可李航早已经溜进房里,乒乒乓乓地开门翻箱,很快就窜出来。
没找到人。
Lucas的铁棍已经重重压在他肩膀上,将他死死钉在椅子里。
他眼眸中只有狠意,离开的这几个月他还没有被完全驯养成温顺的狗。
他又给了对方胸口送了一脚:“少废话,人呢?”
薛钦挣扎着,硬是挤出一个笑容:“你是不是搞错了?我根本没见过——”
话音未落,Lucas抡起铁棍就砸在他身上,不分落点,力度之大,瞬间逼出一声惨叫。薛钦疼得蜷缩起来,却依然嘴硬:“我不知道!人不在我这里!”
“分明有人看到你把小楚带走了!”李航指着他,义正言辞地控诉。
“有本事你们搜!”
Lucas再次屏住了呼吸,他直接挥起铁棍狠狠地打在男人的腿上,听到男人巨大的哀嚎。
抓住男人的衣领,将他按在墙上,声音低沉而充满威胁:“最后一次,她在哪儿?”
薛钦笃定了人不在这里,什么也没说。
Lucas的耐心彻底耗尽,他松开手中的铁棍,将薛钦一把推倒在地,眼中的愤怒与无助交织。
他深吸了一口气,却发现这股无力感几乎要将他压垮。
称手的铁棍第一次脱离了恐吓的作用,成为凶器是它此时被赋予的唯一价值。
男人发出了刚才到现在最惨烈的哀嚎,Lucas停住了。
熟悉的手感侵袭他的理智,如果找不到人,他和肖楚还要赔上人生。
他需要发泄口,不需要废话。
干净的连帽衫上铁红痕迹不知道是铁棍上的锈迹还是血,蓬松的额前发被汗水沾湿。
狂暴的动作和凄厉的叫喊声,这只是那几年最平常不过的,此刻再现,却已让房里出来的李航感觉恍若隔世的陌生。
李航的心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他本能地抱住Lucas,甚至企图夺走了他手里的家伙什,为薛钦求情起来。
“你别把他打死,把自己给毁了!”
Lucas且听得清话。他将铁棍丢在地上,铁棍落在男人耳边,与地板发出的脆响让男人为之一颤,同时他听到皮带抽出的声音。
皮带破空的呼啸声,薛钦还没有感觉到疼痛,就已经大感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