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开车来过这附近拍视频,都不知道杉树林中藏了这样一座与世隔绝的庄园。”
“这里清静,适合给老板养病。”
走进别墅,江彦直接带段嘉玲上二楼。
他已经给哥哥打过电话,知道了下午自己离开医院后所发生的剧情,也知道了他们家老板那个可笑的“鼻孔验身法”。
老板叫他去调查中学师妹的真身,老板自己用“鼻孔”也能验出中学师妹的真身。
从结果来看,他的作用不就等同于“鼻孔”的作用!
那当下,他的沉默震耳欲聋。
直到此时,他心里对老板的怨气依然很大,一边提着行李箱上楼梯,一边在心里对老板碎碎念。
走进段嘉玲住的套房,江彦放下行李箱。
“段小姐,你稍作休整后可以去一楼餐厅吃晚餐。”
“好,我知道了。你不用叫我段小姐啦,叫我Arlene就好。”(读音同“阿玲”)
“行。老板的房间就在这一层最左边,那我不打扰你了。”
江彦转身离开,去一楼餐厅向老板复命去了。
段嘉玲关上门的瞬间,立刻撕掉淑女画皮,原形毕露,兴奋地一屁股坐在大床上,身体往上颠了颠。
眼睛扫一圈宽敞舒适的房间,地暖开了,房间很暖和,一定是沙师兄提前叫人整理好房间,等着她入住。
想到这里,段嘉玲心中甜蜜,脸上笑开花。
向后一躺,甜蜜暴击,身体瞬间虾子一般弹起,捂住后脑勺被压疼的小山包,疼得龇牙咧嘴,脸蛋拧巴成一团。
“换身衣服,下楼觅食吧。”
一天之内刷了这么多跌宕起伏的剧情,跟坐过山车似的,她累坏也饿坏了。
蹲下,打开行李箱一通翻找衣物,边翻边嘀咕:
“沙师兄现在在房间里吗?我换好衣服要不要先去跟他道声谢?他好心邀请我来家里养伤,我总得表示一下。”
“哎哟,我怎么都没带漂亮的冬衣出来旅行!”
“我带这么多双保暖袜子出来干吗啦!”
“我又不是蜈蚣精!”
你穿得像仙女下凡有咩用,你师兄又看不见。
说师兄,师兄到。
沙谨衍站在门外,轻轻敲两下房门:“师妹,是我。”
段嘉玲呼吸一窒,迅速起立,拉拉有些皱褶的羽绒服,扒拉扒拉有些毛躁的黑发,咳两声清清喉咙。
五秒之内干完这一系列动作,面带微笑地去开门,甜甜地叫:“沙师兄。”
门一开,浓郁的女人气息扑面而来,包裹住沙谨衍,让他的心湖轻轻一漾。
但这一漾的感觉来得快,去得也快,很快便在他的心湖消散,仿佛从未到来过。
“房间喜欢吗?”
“喜欢,谢谢师兄!”
她的声音神采奕奕,一团火似的。
沙谨衍感受到她的能量从门内传到门外的自己身上,声音不觉柔了几分:“你不用一直叫我师兄,可以叫我Vincent。”
“好,那你以后也叫我Arlene。”
沙谨衍又感受到她热烈又专注的目光千丝万缠、无处不在一般,将门外的他整个缠绕起来,让他生出一股拘束、不自在的劲儿。
此处不宜久留!
“你住在这里随意一点,有什么需要就找Jimmy,别墅里里外外都是他在管理。我先走了,明天见。”
嘎,这就走了?
段嘉玲失落地嘟一下脸,马上恢复元气:“师兄晚安。”
沙谨衍板着脸“嗯?”一声。
段嘉玲秒懂,重叫:“Vincent晚安。”
“嗯,晚安。”
沙谨衍转身,用手摸索着墙壁慢慢向前走去。
段嘉玲不假思索地从门内跨出一步,打算追上去,像他身边的人那样去牵着他走路。
动作顿一下,把跨出去的脚默默收回来,打消了去牵着他走路的念头。
一来,这里是他家,他肯定熟悉到闭着眼睛也能行走自如;
二来,他运动员时期那么强大、自信和骄傲,像他这样的男人,失明后一定不喜欢被人当成弱者去怜悯和照顾。
算了,她还是不要做这种自我感动的“好人好事”,沙师兄才能自在地与她相处,不会觉得有负担。
最好的相处之道,是让失明的他保持他应有的骄傲,而不是在他面前表现出多余的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