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阳节清晨,兰崇英早早地等在了中军帐前。
昨夜连夜下发了今天过节用的酒肉,整个军营的气氛都很开心,就算见到一个外人站在那里,也只当他是来向主帅辞行的。然而今天的早议时间有点长,一直到巳初魏天瑜才让人请兰崇英进帐。
一番客套之后,兰崇英终于说明了来意。
“师兄妹?这么说你是要带走本王的记室参军?”魏天瑜坐在上位投也不抬地问。
“是。昨夜我已与师妹商定。师妹在这世间只剩我一个亲人,自然应该由我来守护她。她出身尊贵,不应该折辱在这军营之中。”
魏天瑜冷笑了一声:“哼,尊贵?试问这天下还有谁比本王出身更尊贵。本王外祖母是戎族公主,外祖父位列三公,母亲是本朝皇太后,兄长乃当今天子。投身军营怎么就算得上折辱了?”
“是崇英失言了。只是师妹不比大王英武,她是娇花一朵,还是放在温室娇养更好。况且,舍妹也愿意跟在下走。”
“哦?是吗?”魏天瑜手中把玩着一个小木牌,在桌上一下又一下地敲着,似乎每一下都敲在兰崇英心上,不知道他在想这什么。
“去请宁参军过来吧。”魏天瑜终于松了口。
宁玥的帐篷距离中军帐不远,但是长安过了很久才回来:“启禀大王,宁参军不在帐中,齐参军和范军师今日也没见过他。奴婢已经让人去找了。”
怎么会不在!兰崇英听到之后一惊,随即看向魏天瑜,魏天瑜仍然在敲着那块小木牌,眼神晦暗幽冷
忽然,帐外传来一阵喧闹声,魏天瑜同兰崇英一起走了出去,几个士兵押着宁玥跪在帐前,为首的看服色竟是一个振威副尉。一看到魏天瑜出来,阶下之人七嘴八舌喊了起来,都让主帅作主。
魏天瑜先嘱咐了王忠下去调查情况,又朗声呵道:“一个一个说。振威副尉,你先说。”
那个振威副尉大声喊道:“请主帅为我们做主。昨夜属下带人巡逻,在取水处附近不慎遗失了制牌,因黑灯瞎火寻找无果,又因那处仍在营地范围内,所以今早又去寻找,没能找到属下的制牌,却寻到了宁参军的制牌,所以请宁参军过来询问。宁参军不肯配合,竟使剑刺了手下的宣节校尉以致重伤。还请主帅作主!”
魏天瑜听了之后,又问:“宁参军可有什么说法?”
“回大王。今日一早这位校尉请了属下过去,不知从何处拿到了属下的制牌,又逼问属下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还要动手搜身。属下身为中军记室,自当时刻维护主君威严,故而动手反抗,哪知那宣节校尉竟是个草包,被属下失手重伤。只是属下不明白,振威副尉的杀意从何而来,若非有人经过,属下可能要死于围殴之中了。”
“你胡说!”副尉急忙否认,却在魏天瑜的冷眼之下缩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