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刚亮起来,前院来报,说是杜衡之和罗信来了。看来折腾了一个晚上,他们两个人终于找到了宁玥的踪迹。可他们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也罢,这事终究要有个了断。
罗信坐在堂上喝茶,杜衡之坐立不安踱来踱去。见到魏天瑜出来,杜衡之直接冲了上去质问:“怡君在你这里。”
早前查问到自家的马车踪迹的时候他也是半信半疑,可罗信说应该就是魏天瑜做的。那是他最好的兄弟,有事为何不能直说,为何要掳走自己心爱的女人?可若怡君不在这里,又能在哪里?
“仲平,她是我的人。我明天就带她回宛京。”魏天瑜看着杜衡之,一字一句地说,“你最好把她忘了。就当罗怡君从来没有存在过。”
杜衡之冲上去揪住他的领子大喊:“魏天瑜,你想要什么我都让给你,可是怡君不可以。我已经失去了一个妻子,你不能抢走我另外一个!”
魏天瑜攥住他的拳头反问:“你都没有碰过她,也没有给她正妻名分,如今还休弃了她,现在跑过来装什么深情!”
这句话说出来,罗信捏碎了手中的水杯,杜衡之直接一个拳头砸了过去。
“你碰她了!你就是个混账,禽兽!我杜衡之怎么就瞎了眼同你这种东西称兄道弟二十余载。魏天瑜,我与你不共戴天!”杜衡之一边骂一边打。可魏天瑜毕竟从军多年,除了最初的一拳,也没让杜衡之的赤手空拳打到他。
罗信分开了两个人,魏天瑜这才有机会说:“她本名不叫罗怡君,她是宁玥。”
杜衡之愣住了。他虽然离开宛京很久,但也听说过太后已经给魏天瑜立了王妃,所有有关节礼部都已经过完了,就剩亲迎了。那王妃据说就是姓宁。
王妃不是在王府养病吗?那一年多以来与自己朝夕相处的怡君又是怎么回事。
罗信冷笑一声:“她甚至都不是宁玥,是白月宁。”说着转向杜衡之又问道,“无论她叫什么,都是我的妹妹。杜衡之,你要休了她?”
魏天瑜在身后补充:“你若是能待阿玥好,我放手就是。可是你一边欺骗她的感情,一边又瞒着她和罗信休弃她,我就是要带她回去!”
杜衡之这才明白,为何魏天瑜会突如其来地要带走怡君,原来竟然是看到了那纸放妾书。千错万错,竟错在自己身上。杜衡之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瘫坐在身后的椅子上,喃喃自语:“我是要放她自由之身,才能娶她为妻啊!我母亲今日从宛京出发来平京,就是为了相看怡君,过几日我就能三书六礼聘她为妻啊!”说着,忽然好像又充满了力气,要与魏天瑜拼命。
魏天瑜也知道自己错了,错得离谱。他以为杜衡之要放弃她,他以为宁玥被辜负,他以为只有自己才能给宁玥幸福,可终究是错了。昨日宁玥那奋力的反抗明明白白地告诉了自己她的态度,可自己当时迷了心智,一心想挽回她,最终著下了大错。
静秋及时地过来了,她说:“夫人知道杜大人和罗大爷来了,想要见见他们。”
宁玥想见自然是能见的。知道自己是误会了杜衡之,又对宁玥做下了禽兽不如的事,魏天瑜只敢站在门口,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宁玥。
罗信直接冲进了房间,宁玥见到他,委屈再也憋不住随着泪水流了出来。罗信直接一把抱住了她,拍着她的背安慰道:“不怕不怕,阿宁不怕,哥哥来了,哥哥带你回家。”罗信一边安慰,一边观察着宁玥的情况。双手手腕缠着纱布,应该是腕部有伤,嘴唇肿胀,脖子上有吻痕和咬痕,应该是魏天瑜的凌虐。魏天瑜居然这样对待她,就算给她治了伤敷了药那又如何。
旁边的杜衡之自然也看到了,疼惜和愤怒一起涌上心头。刚刚骂魏天瑜是个禽兽是他错了,魏天瑜根本就是禽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