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几天,魏天瑜禀明了太后,暂时地接了宁玥出宫去。
看着两人离宫的背影,太后对身边的阿桂道:“哀家是不是老了,这些年太纵着阿瑜了。”
桂姑姑在一旁劝慰着:“太后这是爱子心切啊,大王心里也清楚着呢。”
太后冷哼了一声,说道:“他心里清楚?他心里清楚就不会这么多年连个孩子都没有!他心里清楚就不会不知道他的妻子哪里是一个贤良淑德的女人!他心里清楚就不会把自己置身在危险之人的身边!对了,宁玥最近都在做什么?”
桂姑姑回答道:“大王日日进宫陪着王妃,王妃仍然没有开口对大王说话,每日要么同齐夫人一起聊天,要么就同宫人门一起折腾些小东西出来,奴婢听端敏殿的宫人说好像是在做一些新奇的吃食和日用之类的东西。”
“上不得台面!”太后忿忿地骂了一句。
瑞王府的马车出了宫门并没有回到王府,而是径直去了东市边一个低调的住宅门口才停下来,这个宅子就是罗信刚刚收拾好的住处,罗信早就得了信等在家里了。
在宫中被困了这么多天,宁玥再次见到罗信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忍不住冲过去撞到了他的怀里,把满腹的委屈化作泪水流了出来。罗信见状十分心疼,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以示安慰。
魏天瑜在一边不自然得咳了一声。虽然他夫妇二人仍有心结没有解开,但自己的妻子与别的男人如此亲密还是让他心中不快。
宁玥也没有哭太长时间,罗信就扶着她坐了下来,宁玥稳定着情绪,罗信去了一边同魏天瑜攀谈了起来。
“我与阿宁自小就是这般,你就算是不满也只能忍着。丈夫不一定一直是丈夫,可我这个兄长是怎么都不会变得。我还是不放心阿宁一个人在宛京,所以我来了。”罗信意有所指。
魏天瑜拱手回应:“阿兄多虑了,我不会再让阿玥受委屈。她如今住在长庆宫不过是权宜,身边侍奉的人都是用惯了的,长庆宫的上下我也都打点过了。母后寿辰前后我就想办法把她接回王府。”
罗信哼了一声,也没有多说什么。他作为一个局外人看得比宁玥清楚一些,妹妹已经是王妃了,很多事情已经没有办法回头了,未来的日子还很长,总要往前看。他来到宛京之后魏天瑜的态度也还不错,不管是帮忙收拾罗宅还是重修清风殿魏天瑜都给足了这个大舅子足够的尊重,其他的且看他后边的表现吧。
今天天气不错,三人坐在园子里的凉亭下说着一些事情。对于罗信当初瞒着自己帮助魏天瑜追查劣币的行为宁玥一直有点不满意,这次终于清楚明白地表达了出来。
“阿宁,你以前的课业是很不错,但是有很多东西是不能直接套用在这里的。”罗信耐心地跟她解释为什么之前学习到的很多理论知识不能直接用在这个时代。
千年之后的那个世界,社会分工和商品市场的发展程度都比如今的这个世界要高出很多,所以在那个世界的很多经济规律都不能直接适用与这个时代。罗信虽然不是商科出身,但毕竟比宁玥年长几岁,又早来了三年,人生经历和对这个世界的理解还是深刻不少的。
“这个时代商品经济还没有发展起来,生产力低下,社会分工处于比较原始的阶段,贸易对于商品的流通和分配作用也十分有限,货币的使用程度和金融业的发达程度还处于十分低下的水平,在日常生活中以物易物还是十分常见,货币的一般等价物作用也因此受限。所以,劣币驱逐良币对普通老百姓的影响并没有你之前预料的那么严重,甚至说影响不大。因为老百姓手中的货币本来就不多,甚至钱币对他们来说还不如大米更有用。”
货币的使用程度比较低,也并不是最重要的一般等价物,存钱的作用远远不如存粮。那么市场出现劣币之后受损和受益又分别是哪些人呢?罗信提出了这个问题之后,宁玥终于开始反思之前的很多认识。
坐在一旁插不上话也听不懂他们说些什么的魏天瑜只能静静地喝茶,他见两人不再继续谈话,就细细请教了罗信那些他没听懂的地方。罗信耐心地解释了半天,魏天瑜还只是一知半解,不料罗信又来了一句:“不是我解释不清楚,其实这些我也并不是懂得很清楚。阿宁在这方面的认识实际上比我还要深很多。”
可是宁玥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和魏天瑜说一句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