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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鬓边步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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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她走了过来,站在他身边,他就又不由自主地再次关注起她来。

那人张开双臂,衣袖滑落,露出了精致的滚边,她轻声询问:“好看吗?”

“嗯。”

他抬起头,轻嗯一声,他无法控制自己不看她。

在和她的含着笑意的明眸对视的一瞬间,他也勾起嘴角。

他无法控制自己不对她笑。

那人这才满意,她窃喜了一下,翘起一边的嘴角,头微微前倾,做出倾听的姿态,似乎还想要听到某些令她满意的声音。

他于是又说:“很好看。”

但是她并未露出满意的神情。

只见她定定地、带着几分不甘地凝视了他两秒,眼中有一抹失望飞快闪过。

身后有仙侍叫了她一声,她就垂下眼眸,拖着长长的衣摆,哦了一声,算作对他夸赞的回答,接着转身离开了。

他的眼睫轻轻颤动,心底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感觉,随着她转身而去的身影,快的来不及捕捉。

只感觉视线像是洒落一层灰色,连带着她渐渐走远的身影,也变得灰蒙蒙的,黯淡起来。

在回忆结束的最后,他目光再落回到手中册子上,上面的字被模糊成污渍一样的色块。

像是从未被正视过,搁置在角落里,蒙上了灰尘的心事。

……

他斜倚在床边,目光仍旧专注于手中的那枚掐丝银簪,脖颈低垂,静静地,一语不发。

这段回忆,比起之前零星的几个片段,要更加的完整。

倘若说之前朝玟多次隐瞒他下界,他所产生的感觉是失落的话,那么这一次,在他想起的这一段片段时,他的感觉,则是一种很淡但却很悠长的难过,就像是遇见了一场细雨,不知不觉让整个回忆都染上了斑驳。

朝玟的确没有撒谎。

可他也忽略了很重要的一点。

不相爱这个结果,是需要彼此互相确认的。

在这一段记忆恢复之前,他从没思考过,在他和朝玟的这段关系中,是他先深陷其中的可能。

他们并不是不相爱。

只是朝玟不爱他。

就像是那一只被她戴在头上的步摇,看上去是朝玟选择了它,但其实她喜欢的是那一朵被她遗弃的绒花。

她永远不会在他面前展露她真正的喜好,无论是物,还是人。

就像她选择步摇而非绒花,她在他面前所做的每一个决定,都并非她真正的本意。

她虽然总是想要向他表达亲近,但每一次靠近之后,紧随其后的,就是一种自然而然的疏离。

就像是回忆的最后,她对他的敷衍,以及毫不犹豫离去的背影。

沈修慈觉得,朝玟说得对,是该及时止损。

他自认为做出的决定是理智的,并非盲目之人,亦不会因一己之私,固执追逐,不顾他人感受。

可是他始终没有放下那一根被他捏在手里的银簪,眼眸之中有黑沉沉的复杂情绪在此消彼长,彼此吞噬。

正当他下定决心,决定放下的时候,那令人目眩的错觉再次浮现。

然而这一次,他眼前的景象并未出现剧烈的变动。

他的目光仍旧锁定在自己的掌心之上,唯一的不同,是那原本银亮的簪子竟染上了鲜艳的红色,宛如血液缓缓渗透进银质的簪身。

他怔忡松开手掌,簪子掉落在地上,发出啪嗒的一声清脆的响声,上面的血色随之褪去,而他的手心中,多出了几根半透明的鲜红的细丝。

它们从一根,变成了如今的一簇,犹如发丝一般,垂直的落下,紧紧缠绕那根银簪,仿佛试图通过这样的方式,来重新烙印某人的气息。

沈修慈这时才意识到,他刚刚竟然被这些东西给影响了。

过去只要他忽视,这血线便会如不满的潜流,在他血液中激荡,却从未真正撼动他的心志。

然而,自从他寻得灵骨,辨认出朝玟之后,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失控。

他再也无法像以往那样,对自己体内新增的那股莫名的、毁灭性的情绪保持冷漠的旁观。

随着他无法再对这份情感置身事外,他的记忆亦如被唤醒的睡狮,逐渐复苏。

沈修慈眼神复杂地收敛心绪,同时将体外蔓延的红线一一收入体内。

以往他能够轻松做到,但此刻却缓慢又艰难,直至身体再无任何异常迹象,他的额角也布满了细密的冷汗。

只尽管外表看似与往常无二,但他内心那种空洞的感觉并未得到丝毫减轻。

相反,它像是被火烧穿的纸张,那燃烧的火点不断向四周扩张,蔓延成一片难以言喻的荒芜。

……

京城这几日没什么变化,由于中秋临近,还更热闹了些。

船只一靠近码头,朝玟就轻快的跳下了船,迫不及待的沿着码头一路小跑,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耳边是各种早饭的香气和摊贩的叫卖声,她雀跃地穿过熟悉的街巷,回到了千里记行。

一进门,她就直接摊在了郑舒用来接待客人的茶桌前,四周的一切都让她感到无比的舒适和亲切,从摆放整齐的茶具,到那散发着淡淡木香的桌椅,每一处细节都让她心生暖意。

朝玟放松又舒适的谓叹了一声。

她一晚上没睡,从驿站离开后,直到现在安生的坐在这里,她都不敢相信沈修慈竟然真的就这样让她走了。

也不知道沈修慈提到关曦给的那碗汤,是不是她想的那个意思。

关曦这个队友,果然靠谱。

无缘无故,送什么汤啊,那碗汤肯定不一般。

沈修慈没喝,还敞着门,肯定是在等关曦。

等她干嘛?以他的性格,怎么能够忍受被关曦绊住手脚?他也厌倦了被当傻子对待。

所以,等到关曦再来,肯定是和她摊牌呀,可沈修慈先退婚在先,这一次对峙的结果,很有可能是他被关曦劝说成功,带回去。

但不论是什么结果,沈修慈既然要和关曦对峙,肯定一时半会儿无法脱身,正是千载难逢的时刻。

无论沈修慈是不是真的那一瞬间想通了,但既然肯当大漏勺给她放水,不走她才是那个大傻子。

朝玟躺了一会儿,想着得快点离开京城,换一处安生,临走之前,得跟郑舒告个别,便对着隔间的门叫了两声。

“阁主?阁主主主主——”

一位青衣男子从里屋信步走出,郑舒的气质清雅,宛若一位俊秀的书生,面上带着几分不耐,看见朝玟,语气极差道:“叫叫嚷嚷的干什么?”

“我回来啦,”朝玟臭屁道:“看到是我,满意吗?”

郑舒冷哼:“不满意。”

朝玟:“你对别的客人也这样不耐烦?”

郑舒反问:“你是客人吗?”

“那你怎么一出来就臭脸?你可要当心,像你这样老了以后很容易长皱纹的。”

郑舒嗤笑:“除了你,还有谁这么没规矩敢躺我的椅子,还发出这样的死动静?”

“在外面别叫我阁主,丢脸。”他脸挂着上真切的嫌弃。

朝玟从他的躺椅上溜达下来,双脚落到地上,眼睛巴巴的看着他:“我好不容易从霜澜城那样危险的地方回来了,你都没什么话跟我说?”

“有。”郑舒:“给你垫的路费,你自己报一下。”

朝玟垮下脸。

郑舒无所谓的说完,便又要转身进去,对朝玟说:“我在接待贵客,可没功夫管你,你有什么事,稍坐一会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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