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持续了半小时左右,有几个中年壮汉把老头的尸体抬走了。何贞依然满腔的疑惑,“他们不应该马上送去社区医院吗?也不能光凭我们几个外行的检查,就确定人死了吧?何况我们也不算检查,就是梅梅探了探鼻息。”
史丹也皱着眉在迷惑,但是他比较有经验和阅历,劝住了何贞,“我们是客人,在主人的地盘上作客,不要妨碍别人的风俗习惯。”
何贞哼笑一声,“我当然是懒得管,我很乐意当一个礼貌的客人。”
史丹还是受到了一些惊吓,他在街上感觉到不自在,不想继续暴露在白色阳光之下,所以提议说:“我们先去下一站吧。”
“好啊。”梅辛怡赶紧答应,“我们去苗圃看看。”
吻村拥有的唯一一间温室是个占地不大的所在,完全由花向阳一个人掌管。看到记者团来到,她表现得很欢迎,高高兴兴地打开门将几个人迎进来。
洛蛳举着摄像机,拍摄了一圈花棚下的植物,忽然停在某一盆植物前,虚心好奇地问:“大脑?”
她的疑问声招来了几个人的关注,何贞一扭头过来,就嘘了她一声,“你有没有常识,这叫缀生。”
“对的。”花向阳百科了几句,“植物的顶端生长锥异常分生、加倍,就是缀化,这是小概率的自然异变现象,但是现在有不少喜欢收集这种异变植物的买家。”
梅辛怡随意问:“你的生意好吗?”
“不算好吧。”花向阳也很随意地回答,“基本上没什么生意,这个花圃完全是我的爱好和兴趣,我是不指望它赚钱的。植物的价格变化很快,特别是那些繁殖快速又方便的品种,可能几年间身价就暴跌,之前千金难求,现在跟大白菜一样。想要靠温室花圃赚钱,可太难了。”
梅辛怡指着那一盆“大脑”,“就比如缀化植物?也是你人工繁殖出来的?”
花向阳神秘地冲几个人眨眨眼,招呼她们跟上来,她在前带路,进入了与温室相连的一间暗房里,
这里更狭窄了,头顶装置着几盏紫外线灯泡,下方的小盆器里培养着几颗纤弱的小苗,应该是她正在培养当中的品种。花向阳从壁橱里拿出一只小托盘,搪瓷材质,很像那种老式医疗工具,上面有一块被切分成小方块的东西,四周都是平滑的苍白色植肉,已经看不出它原本的形状。
她手起刀落,用一柄类似手术刀的利器,又将方格切分成了几块,把切得像果盘的东西展示给几个人看,“多浆植物的繁殖非常方便,只要保留一块母本,不停地切块,每一小块都会自行生长,变成一颗全新的植物。”
梅辛怡伸出手,又在半空中停顿,犹豫地问:“就通过这么小小的一个小方格,长成一颗完整的植物?需要多久?”
花向阳忽然有点支吾了起来,“当然要很久……所以我说花圃是不赚钱的嘛。”她快速利落地把托盘收拾起来,似乎有了逐客的意思。
何贞还站在原地不肯走,她双手环抱,一副正在思考的模样,“周围有化工厂,或者核电站吗?”
“咦?当然没有。”花向阳觉得她提起的话题很荒诞,笑着解答,“我们这个吻村风景秀丽,是出了名的旅游乡、养老定居圣地,环境保护绝对没有问题。”
“那……出现过变异的植物和昆虫吗?”
“变异?”她咂摸着这两个字,瞬间似乎展开了无限联想,但是却回答,“什么叫变异?就像缀化植物一样?变异有程度的区分吗?”
被她搞哲学一般的思维绕迷糊了,何贞反倒不太好问,难道直接问她:你见过双头的小蜜蜂吗?就好像罗惬藏在阁楼里不让我们看的标本一样?
这时候忽然有人冲进了温室里,是个小胖子,长得圆滚滚的,他右手受伤了,血正滴滴坠落,流了一路。
“花姐不好了,它醒了!”
他嚷着冲进来,一抬头,却看见许多陌生人站在眼前,莫名其妙瞪着他。朱裕顿时愣住,张口结舌站了半天,还是花向阳先反应过来,急忙快步走过来,抓住他受伤的手看了看,然后迅速把史丹一行人扫地出门。
“那个……不好意思啊,我们下次再继续采访吧,我们有急事。”
看着眼前砰一声关上的门,何贞又和梅辛怡交换了一个眼光,她挑挑眉,意有所指说:“等晚上的?”
梅辛怡点点头,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看来今晚的夜游目的地已经有了。
第一天的收获不算多,但也有一些。史丹教授一回来就闷在房间里写稿子,他生怕自己忘记了细节,赶紧把打听到的信息都记录下来。
罗惬作为民宿的老板,提了一小桶河虾回来,高高兴兴地给几个人看,“今晚可以加餐,我做一道白灼虾。”
只有洛蛳是发自真心地高兴,何贞和梅辛怡心里都揣着事,脸上只是应付,心里都在琢磨着晚上的夜行活动。
罗惬的厨艺还是不错,他在厨房里忙活了20分钟,整了一桌四菜一汤,清透亮红的河虾放在中间,饱满的身体鼓胀着,甲壳散发着嫩红的光彩。他先剥了一只放到洛蛳面前的盘子里,可能是洛蛳的外表看起来充满了天真,不像是被世俗污染过的成年人,所以很容易让人产生照顾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