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今天的冥王星好像很有兴致,绕了半圈走到盒子的另一面,蹲下来像是逗笼子里的小松鼠一样,“我刚刚花了一笔巨款买了你,你现在是我的了。”
梅辛怡咧开嘴角,露出一个假模假样的笑,“那你想怎么样啊,主人?”
冥王星站起身,“我缺一个导游,带我逛逛这个副本。”
梅辛怡一皱眉,“你来旅游的?不会吧?你是在搞笑,对吗?”
服务生已经进入了后台,替她把盒子的门打开。这次他们的动作轻柔多了,像在对待客人的私人物品,把梅辛怡请出了盒子,带着她穿过走廊,进了盥洗室。
几个熟人都在,桑芙浸泡在木桶里,冲着梅辛怡招招手,“来呀,快活呀。”
何贞披散着头发,坐在蒸汽室里,还是那副半死不活的呆滞样子,从昨天开始就对一切全无兴趣。梅辛怡推开蒸汽室的门,坐在她旁边开始低声说:“现在有个小麻烦。”
何贞靠着左侧,跟着低声答:“啥时候都有麻烦,麻烦就从来没停过。”
“但是这个麻烦它……真的很麻烦。”
何贞转过目光,“那我们同时说,看看谁的麻烦更大。”
梅辛怡皱起眉,疑惑地往右侧靠,两人形成一个“v”的形状,“这还要比一比?行、行吧,我要说了,一,二——”
“冥王星在外面。”
“红花会的帮主和妖兽联盟的会长是一个人。”
两个人同时说完,各自都迷茫了一下,何贞先开口,“这两个麻烦能正负相消解吗?”
梅辛怡摇摇头,“大概不能,只能加在一起,全变成我们两个的麻烦。”
“太好了……真是个好消息。”
洗涮完后,三个人被换上华服,画得浓妆艳抹。桑芙胆虚虚问:“为什么还不放我们走?我的经纪人不是把我买走了吗?”
梅辛怡简单几句话安慰她,“没事的,我们是未来特工总署的警察,餐会上不管发生什么,我会保护你的。”
“话别说太早。”何贞就没有她那么自信积极,“要是面对一群单纯的小混混,我们肯定没问题。可是现在面对的是一群妖兽……光是一个春蛰,就够我对付的了。”
梅辛怡想了想,“如果能争取到冥王星就好了,她加上我们,应该胜算很大。”
何贞忍不住想要呵呵,“就怕她反而加入对面,一起来猫抓老鼠玩弄我们,到时候就很搞笑了。”
大厅中央是一幅巨型油画,圣洁的光芒中,一只……长着翅膀和三条尾鳍的怪物,站在溪水边。梅辛怡着重盯着油画看了几眼,觉得上面的东西有几分熟稔感。
一张长桌,铺陈着丝白的绸纱,八个座位已经安置好。
春蛰先捧出一只水晶匣子,里面装着一颗晶莹的心脏,“山河脉系第一分支,戴丽尔的心脏,献给会长大人。”
经过上次的激战,她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了,看不出和何贞互扯头花,打得尾巴尖都折了。不过她的脸上还残留着几丝未愈合的血痕,像画了个战损妆。
海老捧出了第二个水晶匣子,即何贞在医院办公桌上看过的那一枚。
“山河脉系第二分支,莉利的心,献给会长大人。”他还凑上去轻轻嗅了嗅,苍老皱褶的脸上浮现出享受的表情,“第二分支会有百合花的香气,我在采血站的无数鲜血中一下就嗅到了她!她是我亲自找到的。”
第三个人穿着同刚才很多观众一样的黑色长披风,明显不想露出真正的面貌,他的声音也是经过电子设备处理,是一种生物很难达到的低沉嘶哑,“山河脉系第三分支,欧林德的心脏,献给会长大人。”
现在所有人的目光落在梅辛怡身上,买下她的冥王星也得到了一个座位,开开心心地坐在神秘人旁边,抱着两臂,一脸玩味表情,“第四分支的心脏还在那跳动呢,怎么着?要我亲手剜出来吗?”
长桌中央主位,那只椅子转了过来,上面坐着一个高大硬挺的老人。麦天雄年纪不详,不过妖兽的年纪也很难按照人类的寿命换算,只能看出他尚在壮年,眉骨高耸,狮鼻阔口,眼光阴枭,脸皮赤红,天生自带三分怒意,看一眼就有小儿止啼的功能。
他望向范瑰,虽然理不清她的身份,但态度还算和善,“我能请问你的身份吗?”
范瑰歪着头,调侃地回答他,“我跟你们不是一个种类,我来自很远——很远的地方,反正跟你们那些什么脉系不一样。”
横八忍不住反唇相讥,“不可能!妖兽只有森林系、海洋系和山河系,哪来的什么很远很远的地方?”
麦天雄抬了抬手,阻止了他的叫嚣,依然礼貌温和地询问范瑰,“那你今天来这里,有什么目的?”
“来看个热闹,算不算目的?”
横八一拍桌站起身,“放肆!我们的圣餐活动多么神圣!你竟然敢来看个热闹?”
范瑰从自己面前的桌上提起一只高脚杯,收敛起笑意,面无表情地说:“圣餐活动?我倒也参加过几次,不过不是在这里,不是在这个世界里,如果是宗教活动,我一直兴趣缺缺的,但是我知道你们搞的不是宗教活动,而是种族活动。”
只有深入了解她的人,比如何贞,或者梅辛怡才能明白,此刻她这种状态有多危险,这是一种杀人的前兆。
春蛰站起来适时地圆场,“今天我们是来一起为老爹庆祝的,不要坏了圣餐会的气氛,我看先跳过客人,先进献下一位吧。”
横八不情不愿地把自己的水晶匣拍在桌上,还在气哼哼,“我的这个是山河脉系第五分支,萝茜的心,献给老爹……她有一种玫瑰的味道,特别好闻。”
所有人的眼光转向了一脸懵逼的小胖子经纪人,接着一柄餐刀被摆在盘中,送到他的手边。春蛰热情地一摆手,示意他行动,“请吧,您花费甚巨,拍下了这颗心,不就是等到现在剜出来献给会长大人的吗?”
“什、什么?”小胖子看了一眼自己心爱的桑芙,吓得一跳半米高,撞到了长桌,把餐刀震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