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君拂过铃链,随着动作而轻轻晃响,配上他轻轻低喃,魅音绕梁。
“再来一次。”
“等等,大王……我的腰……啊!”
……
尚清华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晕过去的了,他只知道待醒来时,天边已然斜阳倾斜。
居然将近一天……
心中又羞又恼,但又真的没有力气。
尚清华锤了一拳,声音愤愤。
“坏……”
始作俑者受了一拳,却也不恼,反而抓住亲了一下。
“这回,你终于是我的了。”
尚清华看着眼前人那漂亮的蓝眸,似与多年前的场景重合。
他忽地笑了,是畅快的开怀。
漠北君凑近些,搂紧了他的肩膀。
“在笑什么?”
尚清华抬手,摸摸那枚额间幽纹,道:
“没什么,只是想起当年初遇时,我带大王去住客栈,当时被勒令不许上床;现今不仅上了床,还能赖在大王怀中,实在是有些感慨。”
话音刚落,尚清华便感觉旁边人身体一僵。
半晌,他听到了一道略微低哑的男音:
“当年的我,很不对……”
尚清华眨眨眼。
这是在……跟他道歉?
抬头,那双漂亮的眼眸中,似乎带上了几丝懊悔。
“我不应该……”
漠北君还想继续说,却忽的停住。
因为有一根手指,轻轻抵住了他的唇瓣。
尚清华伸出手,摇了摇头。
“大王,不用道歉。”
尚清华描摹着他的眉眼,轻声道:
“谁也不知世事变化,你我初遇,有戒心是寻常;清华当时,也不是没动过杀心,只不过……”
他笑了笑。
“也许是老天作缘,我没舍得,大王的诸般作为,我也理解明白。虽然有时心里会小小的难受和失落,但自从三年前,大王在山谷救下清华,并说可以打回来的时候,这一切,早已烟消云散了。”
尚清华边说,边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
“现在的清华,是真心实意的喜欢着大王,所以,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话音未落,尚清华便感觉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两颗心紧紧相贴,都在疯狂的跳动。
“好……”
这一声中,似带上了隐约的颤抖。
日落黄昏,晚霞映照天边,融入云中。
橙红团飞,飘软烟罗。
斯情美景,却也抵不过,这清幽小屋内,有情人依恋相偎,柔唇缠绵的一吻。
这一觉起来,漠北君可谓是神清气爽,甚至感觉身上的伤痕也不是那么疼了,整个人恍若新生。
反观尚清华,他便惨了,从来没有如此受罪过,爬都有些爬不起来,最后干脆放弃,瘫在床上摆烂。
漠北君抱他去沐浴,渡了些修为过去,终于清理干净,换了衣裳。
那先前的纱衣早已被撕碎,漠北君便将他发上腕上的几只铃环镯链取下,放进匣子,好好保管,收藏起来。
揉着酸软胀痛的腰,尚清华终于,共情了沈清秋。
瓜兄,我承认,之前是我声音太大了……
婉拒了自家大王,要给他亲自上药的美意,尚清华靠着软枕慢慢抹着药膏,只觉脸上发烫。
木清芳今日诊脉,很是惊奇。
他收回搭脉的手,惊讶道:
“漠北君的伤势竟恢复如此之快,若按这个速度,至多五天,就可以初愈下山了!”
在一旁充当空气的尚清华闻言,心中一动。
他知道双修之法有用,却未料如此迅猛;这还只是一次,那如果以后次数多起来……
这么想着,脸颊便隐约生了几分红意。
木清芳察觉他的不对,关切询问道:
“尚师兄怎么了?脸这么红,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
他总觉得上清华今日很不对劲,明明是夏天,却穿了件护脖的长衫不时揉按腰部;似是颇为劳累,现今又泛起红意,实在有必要仔细查探一番。
尚清华狠狠瞪了某人一眼,勉强压下心中所想,笑道:
“师兄无事,只是最近事务繁多,有些累了,木师弟不用担心。”
木清芳似乎瞥见漠北君的唇角微勾,有些惊然,可再去看,分明是没有表情的。
他半信半疑,道:
“原是如此,那尚师兄多加休息,药材我待会让弟子给送过来。”
起身告辞,待他走后,尚清华坐了起来。
却不料,尚未起身,腰就被人从后方抱住了。
“别走。”
尚清华挣了两下,没挣开,本来生的小闷气,也被他这一抱给抱没了,无奈道:
“大王,我要去给你煎药啊……”
“那些让千草峰的弟子去办。”
漠北君将下巴抵在他肩窝上,轻轻道。
“你今天要休息。”
尚清华哭笑不得。
“你抱的这么紧,我怎么休息啊?”
闻言,漠北君松了松力气,但还是舍不得放开。
“我只是……不想和你分开……”
尚清华心弦一颤。
他跑了两次,大王就疯了两次,每次离开,都像被抛在原地。
以前的省清华,总觉得漠北君,根本不缺他这么个修为浅薄的小跟班。
他觉得,就算自己走了,漠北君也不会因为他,生活就会有什么改变。
漠北氏族的镇疆王上,又怎会因为一个小小凡修,就心绪烦乱,奔波不停?
可他想错了。
他低估了,大王对他的情谊,总是大大咧咧,从来未曾发现,自己的大王孤独无依,怕他离开。
这三年来报尽呵护,最后却只得到一句:
‘我和大王是兄弟……’
……
尚清华越想越不能想,胸中好像堵着一团棉花,透不过气,又泛出针扎的刺痛。
他忍不住转过身来,回抱住漠北君。
“大王,清华不会离开你了……”
再也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