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凤道鸿福人家小区68号楼三单元16层1604室,狭小的一室一厅开间内,四个壮汉围绕在床边讨论着,时不时望窗外瞥一眼,忌惮着围在单元门口的狗队。
一只乌鸦冷不丁地降落在窗外,啊啊得叫了两声。
离窗近的光头起身骂道:“真晦气。”
光头接着走到窗边拍了拍窗户,乌鸦非但没走反而又为了气他似的啊了两声。
歪斜靠在床边的一人嘲笑起光头,露出了嘴里的大金牙:“你跟他较什么劲,封建迷信。”
接着像是要跟光头做对一般,又飞来一只乌鸦,停靠在窗台上。
两只乌鸦一声接一声地发出瘆人又烦人的叫声。它俩像在比赛一般,一声赛一声的又长又哑,像是在给四人报丧一般。
“真烦人。”坐在床上的最壮实的壮汉发话了,他头上有道疤,从左眼眉骨上方斜斜的一直到太阳穴。
这回大金牙也坐不住了,起身和光头一起打开窗户挥舞双手恐吓乌鸦。
两只乌鸦扑棱着翅膀,在空中停留了一会才意犹未尽地飞走。
“不长眼。”大金牙骂道,他刚转身,光头倒吸一口凉气接着惊呼了一声。
大金牙又折回窗边:“又怎么了?一惊一乍的,就不应该带你出来。”
光头指着窗外,结结巴巴地说:“没……没了!”
“什么没了?!”刀疤脸和大金牙同时不耐烦地发问。
大金牙很快就知道了答案,他看着空空如也的单元门:“狗没了……”
话音刚落,其余两人也一同赶到窗边,一朵乌云突然飘过,天色瞬间就暗了下来。
刚才还空空如也的单元门,此时不仅狗不见了,还多了四只被开膛破肚的黄鼠狼。
皮毛被撕扯得参差不齐,血糊糊的内脏翻在外面。尸|体是新鲜的,几只腿还在抽动。
“我艹他大爷的!”刀疤脸气得发抖骂道,光头和大金牙吓得脸色煞白,唯独一个戴墨镜的稍微清瘦一点的小哥一直不说话。
大金牙愤愤不平:“别瞎他妈规划了,四个人半天憋不出一个屁。要我说,直接干就行。两个人先下去堵单元门,一个人带着瞎子一层一层地查。遇到了直接就放灵毒。几个毛没长全的崽子把咱们哥几个逼成这样?”
光头犹犹豫豫地:“可是还有狗啊……”
大金牙不乐意了:“你什么水平就拿大爷当挡箭牌?别娘们兮兮的,拿根棍子,见一只打死一只。”
“狗来了。在门外。”瞎子冷不丁地开口。
“啊!”窗外的两只乌鸦又飞了回来大叫一声,吓得四人都一抖。
乌云更厚了,天色随着乌鸦一声声的啼叫一度度暗下来。
刀疤脸转身进厕所拿了个拖把出来,又进厨房挑了把菜刀绑在拖把秃的那头上,做了把简易的长柄刀。
其余几人也行动起来,在屋里翻找着趁手工具,各自制作打狗棒。光头不满地嘟嘟囔囔道:“早知道那帮混子那么没用,咱们好歹留一把枪,也不至于现在打狗没得用。”
刀疤脸不耐烦地给了光头一肘子:“马后炮。记住,打狗不许放毒知道吗?”
“多心了吧,大爷看见有狗八成不会出来。”大金牙转头问瞎子:“人几个?狗几个?”
“没有人,只有狗。十来只。”瞎子微微发抖。
刀疤脸拉起瞎子直奔衣柜,打开门扶着他进去:“你先藏好别出声,一会我们收拾完外面的畜生再来找你。”
刀疤脸安置完瞎子,一抬眼看见窗外两只乌鸦一左一右急速飞驰相撞在一起,两只乌鸦同时发出了粗劣嘶哑的叫声。
两只乌鸦的边界快速的模糊融合,竟合二为一成一只巨型双头乌鸦,展开双翅,每边足有一米长,在窗外扑棱着,几乎遮挡住了全部的窗户,屋内霎时像黄昏后一样昏暗。
从乌鸦翅膀漏下的光在昏暗的屋内打下细碎的光,刀疤脸看着窗前的巨怪,连连后退,连忙打开屋内的灯。
灯在闪了两下后又暗了下去,刀疤脸不动声色地擦掉额头因为紧张渗出的汗水,大金牙也没有吭声,手脚微微发抖,等着刀疤脸发号施令。
光头扛不住了,吓得跑到离窗户最远的入户门边上:“这!这!这是什么怪物!”
双头乌鸦奋力振翅,掀动的气流振的窗户晃动起来,像是随时会破掉。
它的翅膀越扇越快,接着两只嘴大张,同时发出响亮嘶哑的叫声后,光头再也憋不住了,一把将门打开。
“不--要--!门外有--”刀疤脸瞬间慌张大喊,光头已经一只脚踏出门,接着一个巨大的黑影闪过,将光头带走。
大金牙一把上前关上门,双腿一软瘫在门口:“那是什么怪物?”
刀疤脸舔舔嘴:“没看清,太快了。个头到秃子肩膀,四条腿,有尖牙。”
双头乌鸦猛扇翅膀向上飞去,大片大片的黑色羽毛簌簌落下,遮天蔽日的,屋里更昏暗了。
刀疤脸咽了咽口水,走到大金牙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不慌不忙,沉稳地说道:“兄弟,你先别慌。这绝对是有人在故意装神弄鬼,我们得沉住气。”
大金牙依旧瑟瑟发抖,刀疤脸继续安抚他:“这都是障眼法,没什么真本事,说白了,就是吓唬人。”
“那都看得真真切切的……”大金牙声音都在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