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崩溃离去,只剩郁黎和靳一笛面面相觑。
“以后少和他打交道,哪怕是出于善意。”靳一笛回到座位上,提醒郁黎,“这种心态不好的说不定哪天就成空中飞人了,别给自己找麻烦。”
“空中飞人?”郁黎没理解,歪头问道,“你是说他以后可能会四处出差吗?那和找麻烦有什么关系?”
靳一笛觉得郁黎呆得可爱,伸出两根手指,指了指窗外:“我说的是,物理意义上的‘飞人’。”
花了两三秒理解过来,郁黎满脸的难以置信,凑到他耳边小声叨咕:“你是说跳楼?不至于吧?无论如何也不能拿生命开玩笑啊?”
“只是说有这种可能。”靳一笛不愿拿自己听说过的悲惨事例吓唬郁黎,“总之就是,你得听话。”
“什么听不听话的?”郁黎从靳一笛旁边撤回来,撇着嘴敲键盘,把本身带有暧昧色彩的两个字说成宝宝巴士,“你好像在哄小孩的幼师。”
靳一笛巴不得和郁黎多聊几句,于是私自叫出之前从郁黎妈妈那听到的称呼:“好的,曈曈小朋友,你已经是个成熟稳重的大人了,不需要我来哄。”
“不许你叫我小名!”郁黎炸毛,“还有!不要总是说这些叫人起鸡皮疙瘩的话!”
“要不咱们还是暂时把关系进程往前倒一倒?” 他提议,“暂时恢复互相看不顺眼的状态吧,一方面有助于激发我的斗志,另一方面可以节约掉和你聊闲话的时间。”
“别别别。”靳一笛赶紧妥协,“不打扰你了。”
他摸了摸手机,见郁黎已经切换至学习状态,便放弃穿上Wind的马甲继续撩人的打算。
没出息,好像有什么接触饥渴症一样。他暗骂自己。
“我这段时间一直在学校,晚上也在宿舍,有问题随时问我。”说完这句,靳一笛牢牢闭上嘴巴,开始梳理手头的任务。
“嗯。”郁黎尾音上挑。
看着屏幕上靳一笛发来的项目书范例,听着旁边不时传来的键盘敲击声,他第一次感受到“师门”,或者说“师兄”存在的意义。
心情愉悦地学了一上午,郁黎趁午休时间登录微博,记录下自己的心情:
【好像拥有了别人家的师兄?不确定,再看看。】
怕靳一笛再来自己的账号巡逻,他特意把微博的可见范围设置成好友圈。
很快,Wind在评论区现身:
【有了新欢忘了旧爱?】
郁黎还记得早上被Wind的评论吓掉手机的仇,选择性忽视这条评论,转而和其他几个留了评论的好友互动。
到了晚上,Wind主动发来委屈巴巴的表情包,又甩来个游戏邀请,问他要不要组队。
郁黎正沉浸在文献的世界里,十分高冷地回绝:
【在忙,不约。】
关闭窗口,正要继续学习,便听到旁边传来幽幽的叹息。
“怎么了?”郁黎后仰着靠在椅背上,捏了捏酸痛的肩膀,后知后觉,“你今天怎么也在加班?”
靳一笛脸上闪过一丝惊慌,放下手机,看着面前的电脑屏幕:“有个问题没想通,等会儿再走。”
本着师兄弟间团结友爱互相帮助的精神,郁黎主动起身:“什么问题?要不要我帮你看看?”
电脑桌面上还什么都没打开,靳一笛本想发挥手速优势,奈何还是慢了郁黎一步。
看着空空如也的屏幕,郁黎嘁了一声:“要对我保密呀?那算了。”
“没有。”靳一笛的大脑飞速运转,思考该如何弥补,可惜郁黎已经缩了回去,戴上耳机,一副拒绝继续聊天的架势。
临近夜里十二点,郁黎终于完成今日计划,收获感满满地关了机,发现靳一笛身上盖着外套,脑袋歪在椅背上睡了过去。
头顶寡淡的白色灯光洒下来,落在青年轮廓硬朗的脸上,把女娲制造他时的每一处精雕细琢无限放大。
这人的项目书和脸一样完美。郁黎暗暗感叹。
他对自己的学习和学术能力一直很有信心,尽管面对的是科研立项这种此前从未独自实操过的任务,也能迅速整理出大概的思路。
可看完靳一笛做出的例子,他才彻底明白,对于同一件事情,除了完成和完美,还有更高阶的形容词。
登峰造极、无懈可击这些都不足以用来形容,郁黎想来想去,把这种能力和感觉定义为“只有靳一笛能做到”。
想到这人昨晚陪自己看完决赛回来又熬夜帮忙揣摩课题,郁黎心软下来,轻轻戳了下对方肩膀。
靳一笛似乎睡得不太踏实,条件反射般撑开眼皮,脑子没清醒,嘴倒是先动起来:“哪儿不会?”
郁黎福至心灵:“你在特意等我?”
靳一笛从睡眠状态抽离,坐直身子,捞起滑下去的外套,搓了把脸:“毕竟你第一次写项目书,我还是多陪着你点。”
怕郁黎心里有压力,他又把老李搬出来:“当年我写第一个项目书的时候,老李也是这样全程保驾护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