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另一个蓝衣女子来到浴池门口,同样的举止端庄,相貌妍丽。
她对她们颔首,说道:“我叫云暇,同样隶属雪庄,你们有事可以找我。”
冷慕白几人对她以江湖礼仪抱了抱拳。
云暇看了,补充了一句:“按理来说你们见到师姐是要行礼的,念及你们刚入门,尚未学习礼仪,今日的礼便免了罢。”
几人听得满腹问号。
什么叫行礼?他们没行吗?
什么叫尚未学习?他们以前没学过吗?
什么叫今日便免了?以后难道就免不掉了?
真难懂。
到现在为止,他们对这个门派的观感都算不上是好。
只是到底哪里不好,他们也说不上来。
云暇紧接着带他们去大致参观一圈门派内的各个场地,简单介绍了一下情况。
随后叮嘱他们一些需要上的课程,还有教习老师。
需要上的课程包括但不仅限于礼仪、插花、琴棋书画、仪容等等。
冷慕白几人听得满头雾水。
他们从未听说江湖哪个门派是教习这些的。
最后,云暇把他们带到一处院子里,对他们说:“你们新入门的一应都隶属于卉庄,这是你们的院子。”她带他们来到角落一个房里,推开门,示意他们进去。
众人纷纷走进,房里的人“嗖”地站起身,他们看着房里的人,又看看寸想娘,陷入沉思。
埼玉忍了好久才没有当场把画像掏出来。
那边云暇还在介绍着:“你们来得正好,正是午休时间,你们的同舍都在。”
“我们安排宿房是按照入门时间排的,这位是杜尘香,在你们上一个来,我们的宿房是五人一间,你们来之前她都是一人住的,现在你们四人来了,那就正好。”
众人心思全不在听云暇讲解上,“嗯嗯”着糊弄几句就将她送走。
云暇走前还告诉他们,“你们初来乍到,今天就留给你们休息调整,明天开始正式上课。”
众人:“嗯嗯嗯!”
云暇这才放心离开。
关上门,寸想娘就被热切的目光盯住了。
三人看看她,又看看尘香娘。
实在不敢相信,竟还有这么离奇的事情。
寸想娘跟画像五官相似,位置不同,尘香娘与画像亦是五官相似,位置不同。
两个人分别偏移画像一点,可是与彼此就大相径庭。
要不是亲眼见到,他们无论如何也不会知道一幅画像竟能找出两个完全不同的人来。
不过这些事情杜尘香不得而知,他们各自收回目光,干正事。
一时间,拖凳子的拖凳子,收画像的收画像,沏茶的沏茶。
杜尘香看着他们麻溜的动作,愣了好半天。
她有些忧愁地想着,在镜花派里面本就与人相处不好,她平时一个人住,回宿房的时候总觉得孤单,看别人一整个宿房的都同进同出觉得羡慕,渴望自己也来个同宿。
现下好了,人真的是经不住念叨。
她的同宿不仅来了,还一齐来了四个。
一看就是结伴而来。
这样她们自己就有了小团体,她更不可能融入了。
她长长叹了一口气。
冷慕白几人的动作纷纷顿住。
几人面面相觑,互相打着眼色。
钟离秋:怎么回事?她知道我们来的目的了?
埼玉挠挠头:不应该啊。
寸想娘深思:可能因为别的事在担忧?
冷慕白没参与这场眼色。
因为她在思考要不要直接坦白。
她斜了一眼埼玉,也叹了一口气。
毕竟他们这边有个男子,瞒人家总归是不太好。
但若是直接坦白,就得交代他们宁愿男扮女装也要潜入镜花派的目的,也就必然要说到她的任务了。
可是咏风娘的任务,明显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完成的。
很显然尘香娘也需要时间来抉择,不是他们轻飘飘问一句“你要回去吗”,她就能干脆做出回答,让他们完成任务的。
所以他们必然要在离尘香娘最近的地方观望她的处境。
她现在担忧的是,如果他们直接表明目的,尘香娘还会允许他们在她身边吗?
她没有作声,其他三人也就不敢说什么,尘香娘更是内心惴惴不安。
她想面前几人是不是上来就先在她面前耍耍威风,让她知道他们人多势众,她今后得听他们的?
几人心思各异。
一时间房间竟然寂静得落根针都能听见。
思前想后,冷慕白还是决定遵从内心想法。
她抬起头,眼睛紧紧攫住尘香娘的目光,说出了他们此行的目的,以及他们几人的身份。
其他三人早有预料她会选择坦白,因而此刻也不算惊讶,只有种果然如此的笃定感。
尘香娘刚听她叙述就睁大了眼。
她从未想过几人竟然是为她而来。
更没想到是受了她母亲的委托。
她抿了抿干涩的唇瓣,轻轻举起了手,打断冷慕白说话,问她:“我娘她现在,还好吗?”
冷慕白只是看着她,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