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观冷慕白几人,脸上全然是吃瓜看戏的兴致勃勃。
不过,还是有问题。
埼玉低声问:“他们这样子总是冲进来,屋子就这么大,迟早会塞满,我们该怎么办?”
钟离秋早就消气了,此刻她笑得比谁都开心,漫不经心答道:“要是后面人聪明点,看出来这屋子情况不对劲,不能往里面挤了,那就没有问题;可是我看他们不大聪明,估摸着最后还是会来到我们面前,那到时候我们就把刀夺下来呗,自行残杀,别伤到我就行。”
冷慕白摇摇头,问题没这么简单。
她说:“就算我们把刀夺下来,可是马匹和人仍然会挤到我们,我们仍然会受到伤害,而且到那个时候屋子挤满了,我们就真的出不去了。到时候我们也会被困死在里面,需要寻找破局的办法。”
“不如现在就破局。”她总结道。
钟离秋笑不出来了,她皱着脸,“啊?可是我还想多看看他们这个傻样呢。”
冷慕白沉思片刻,“也不是不行,只要保证我们能出去就行了。”
她看向面前这幅场面,桌子前是乌压压的人和马,房子角落是站在灶台死角处的罗雁,桌子后面站着他们,左边和身后都是橱柜,右手边与灶台之间是堆成堆的柴火。
好像都是死路。
难道只能破开房子吗?
她望向身后支撑起房子的木板。
不对,还有两个方向。
天上,和地下。
地下的路肯定难走,挖土还不如破房。
那就只剩天上了。
她仰起头,看到横亘在屋顶下面的梁板,以及看起来很脆弱的屋顶。
罗雁家的屋顶跟枫桥家是一个结构,木榫卯结构之间包着牛皮纸,看起脆弱,但是能在戈壁狂风里屹立这么久不倒,定然是坚固的。
这该怎么办?
这个很像奇门遁甲里面的机关,她在落日阁里面接受训练的时候学习过,可是机关精巧,并且最终目的都是为了破坏机关,所以并不为难。
可是现在这个情况,是要在机关里面破开一条路来,并且不能让房子塌掉。
解谜最难的情况就是不仅要解开谜底,还得保证线索不被破坏,现在他们就处在这样两相为难的情况之下。
就跟外面那群傻子一样。
听完冷慕白的计划,钟离秋唾弃地看向那群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的傻瓜。
他们以一己之力,拖累了所有人。他们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那怎么办?”寸想娘心平气和问。
“解开一部分结构吧。”
冷慕白话说得轻巧,可是在座的几人都知道,解开一个机关,拿出一部分组件,还得让剩下的保持稳固,这比从头构建一个机关还要难。
事已至此,再难也得去试试。
冷慕白仰头望了望,随后轻巧地跃上房梁。
“等出去了,我要他们好看!”钟离秋恶狠狠瞪着互相防范到筋疲力尽的那群人,发誓道。
“这样不好吧?”埼玉有些犹豫。
寸想娘却不这样想,又不是她让他们非要进来,还骑着马、扛着刀的。
这是他们自作自受,他们无需对此负责。
冷慕白跳上房梁,手指轻轻在一条条木条上滑动,在一些关键位置停留片刻,随后又划走,接着拂过其余的木头。
那群人自顾不暇,没有注意到冷慕白的动作,站在她下方的钟离秋几人仰头看着她的动作,时而警惕地观望着那群人仰马翻的人。
冷慕白看着这些结构复杂但是富有规律的木头,心里有了方案。
只见她双手抵住其中一根,将它往一侧移动,接下来顺势移动其他几根与它相关联的木头,动了几根之后,顶上逐渐出现了一个缺口,可是只有巴掌大,肯定出不了人。
埼玉呆呆望着这个缺口的出现,纵然不大,却已经足够令人惊奇了。
冷慕白,真的什么都会呀。
随即,冷慕白从现在踩着的这根房梁上离开,跳到另一根上面,按照前面的做法,又移动出了一个缺口,只有巴掌大。
这样一来,顶上就有两个缺口了,可是都出不去人。
这样的缺口已经破坏了房屋原本稳固的结构,外面的风从缺口里灌进来,在屋子里面环游一圈,从另一个缺口离开了。
埼玉身上明显有了凉意。
他忍不住侧头看那群人,他们仍然在纠缠不休,没有体会到外界环境的变化。
他松了一口气,继续往上看。
就在他走了一个神的功夫,冷慕白已经拆了五个缺口了。
他惊奇万状。
可是,他心里紧随而来的便是疑惑,冷慕白为什么要拆五个缺口呢?一个不就够用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