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冷慕白的身影出现在了封州主城——达城城门之外,她的身后跟着其他三个身影,正是雄赳赳气昂昂的韩经纬、气质萎靡的廖繁夏、脸色苍白的云见素。连日骑马赶路,不习武的身体自然是受不住的。
再之后,便是曜日宗的所有教习与弟子,陆前璜被留在了曜日宗,魏先仁倒是被一起带出来了。
“你们体魄真差,所有人当中,只有你俩这么吃力。”韩经纬嫌弃地对云见素和廖繁夏说。
云见素已经没力气反驳了,廖繁夏还有余力给她一个白眼,回击道:“我们擅长的东西在别的领域,到了战场自然会有我们发挥的地方。”
“进城吧。”冷慕白打断她们的拌嘴。这一路上,她已经知道,如若不及时打断,她们可以永无止境地斗嘴下去。
冷慕白下了马,走到守卫面前,将文书递给了他。大战在即,封州需要限制百姓出入城。冷慕白手上的文书,是落日阁阁主的亲笔信,上面写下了她派冷慕白来此的目的。
守卫看完文书,大量冷慕白一眼,对她说:“这等事情我无权决定,容我将信交给将军决断。”
冷慕白点点头,守卫便转头拿着信函进城通报。
趁此机会,她好好打量达城的防御做得如何。达城位于封州中央偏东,远离边关,平日里沈寒山驻守达城,但是临近交战,他定是要随军前往边关的。
即便不是边关,达城的城墙之上已经排满了将士,均是目光炯炯。
从刚才守卫的说法来看,沈寒山应当还没有前往边关,但是冷慕白知道,这是他在达城整顿士兵的最后一天了,明日他们便会启程奔赴边关。
幸好他们在最后一天赶上了。
不知过了多久,守卫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人。两人慢慢从黑黢黢的城墙洞里走出来,走到冷慕白的眼前。
冷慕白感受到来人身上扑面而来的煞气,心下了然,即便未曾见过,她也猜到来人定是沈寒山本人。
倒是没有想到,沈寒山如此看重她所代表的落日阁。
另一边,沈寒山也被眼前这位白发黑衣的女子惊到了,她周身气势凛冽逼人,目光敏锐,似乎能一眼看透自己身上的弱点,身后背着一把刀,看起轻巧地立在原地,可是动作间蕴满力度,他能感受到她随时可以暴起伤人的压迫感。
那一定是杀招。他在心里感叹道。
不知不觉间,两人已经用眼风交流了一个回合。
沈寒山率先拱手道:“久闻冷侠女大名,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冷慕白也拱手行礼,“将军名声亦能止小儿夜啼,今日一见,果不其然。”
沈寒山哈哈大笑,而后道:“沈某提前谢过落日阁相帮之意。”
冷慕白轻轻颔首,“同享家国,相互支援乃是应当。”
“不知侠女身后的这些人是否都是落日阁成员?”
冷慕白一愣,知晓他是误会了,向他解释道:“将军误会了,这是曜日宗众人,落日阁仅我一个来人。”
沈寒山面上不见失望之色,只是有些惊疑不定,“某未听说曜日宗前来的消息。”
冷慕白这才想起来忘记跟阁主说,她要把曜日宗一起带过来了。当下不好长篇大论解释,她言简意赅道:“曜日宗亦是前来相帮。”
语毕,韩经纬三人上前行礼。
沈寒山不是很明白曜日宗和落日阁和他的关系,但是不好在城外耽搁,出于对落日阁的信任,他将一行人都放进了城。
到了城主府,沈寒山让管事把曜日宗众人安顿好,随后领着冷慕白四人进了议事堂,给她们看了座。
略去寒暄,沈寒山直奔主题,“冷侠女来意阁主已经在信中同我讲明,只是不知曜日宗前来所为何事?”
韩经纬垂头拱手,“曜日宗韩经纬向将军自荐成为上阵杀敌之将领。”
廖繁夏亦道:“曜日宗廖繁夏向将军自荐成为排兵布阵之军师。”
云见素自陈心迹道:“曜日宗云见素唯善毒术,亦来向将军自荐成为座下异士。”
“这……这是怎么回事?”沈寒山坐立不安,疑惑地看向冷慕白。她像是全场唯一一个明白人。
冷慕白早先便知道这位镇武大将军性情爽直,任人唯才,在他面前不用遮掩什么,便坦白道明曜日宗与真州的所有变故。
沈寒山这才明白,这几位女子说是自荐,便真的是自荐。
“倾覆宗门,执掌世家,有此魄力,上阵杀敌、排兵布阵、使毒制敌定然不在话下,有江湖人士愿意为我效力我自当允准,几位便随我来军营考校一番,而后便给几位合适的职位。”
这位将军果真是个爽直利落之人。四人随着他来到军营校场。
沈寒山竟直接选了一柄长枪,这是要亲自考校韩经纬武艺。
韩经纬手持斧头,站在沈寒山对面摆好对敌姿势。
沈寒山长□□向韩经纬,直逼面门而去。韩经纬半点不惧,举起战斧便迎了上去。
几人交战数个回合,动作快得云见素和廖繁夏根本看不清。冷慕白凝睛细观,才厘清两人攻势。
沈寒山攻势大开大合,同他本人一样直来直往,初时为了试探收了些力气,后来发现韩经纬应对起来游刃有余便逐渐加重了力道。到了后面,甚至用了十成力道全力一击。这才发现,韩经纬的力度丝毫不弱与他。这个发现让他交手时越发兴奋,战意愈来愈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