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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第68章.迎月交谈.缓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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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夜半,不似以往那般尽然竭力的除妖卫道,反而是得了几分自己的空余时日,竟让人凭故生出几分不符合时宜的感触来,就好似自己此时不该是在这里,夜晚的梨园菜园间,感觉就是另外一番感触。

此间也难得喘口气,念酒没有带着自己往日不离身的配剑,而是不紧不慢顺着一如往日的小路、沿着小道在院中徘徊,也熟悉洞察着周遭的一草一木。

随着目光偏移间的停驻流连,也注意到往日稀松平常的场景,还有那原本种着蔬菜瓜果的菜园子,想着将来也写封书信给小丁的好,毕竟他也离开了几日,总归还是要关切一下的。

或许平常也是宵禁外出,所以这样的生活也逐渐习惯,在看到卿逸与刀行策继续外出办事时,念酒也没有打算立马起来,而是等到月出夜半间,才不紧不慢出了屋门。

毕竟眼下也不是很需要自己的模样,念酒就没有打算外出,刀行策那般厉害的道长,现在也出去了,想必卿逸与刀行策他们两个都是足以搞定的。

所以念酒还依旧躺在原地发呆了一下,发散一下思绪,想起自己自从醒来之后的遭遇,连带着如今所见所闻,似乎感觉世间的时间流逝快速,好似一晃而过。

有时候好慢,有时候又好快,不知为何,也不觉当中。

念酒最初在刀行策他们离开后,也只是顺势出了屋外,观摩院子内的一草一木,用自己微薄内力体会着道行问心,更对这世道与自身的处境而略有沿途而感。

直到又过了一些时间,念酒才似自问自答般与冒出的小七言语对答。

“小七,他们都说一个人会显得很孤单落寞,但是我反倒不这样觉得。”念酒自问自答道,目光少有的有些低沉黯然。

在询问小七时,只是望着那棵梨树依旧是经年不变的花开花落,似乎人间的岁月也都同这树那般,世道之中,古往今来,时过境迁。

无非就是春夏秋冬数十栽岁月,一眨眼就过去了,什么都不剩下。

明明曾经在心中很重要的东西,放不下的事物与人,但随着时间与记忆,也逐渐淡化,就好似等到一切都改变了,才会发现曾经的过去都算不得什么。

“夜晚是多好的时候,每当这个时候,整个世界都变得安宁了许多……我到那个时候才发现,实际上鬼比起人更好控制,人性太复杂了,人心也同样如此。”

许是想起先前经历,就连念酒也不免疑惑:“你说,我要是还活在这个时候、可以活多久?”

对于这个话小七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于是也只是默不作声,只是在心中考量计算着,或许百年,千年,或许不计其数的岁月。

或许不仅是念酒,就连小七有时候也不能了解矛盾的世界,有时候复杂且麻木,也对自身究竟是什么而感到困惑不解。

眼前的困惑,对未知的迷惘,看到将来的不确定性,当确定接下来的一生都要这么度过,或许会觉得其实也没有什么。

“如果世道里面,修士是好的、那么妖灵鬼怪就是必须除去的,我们被迫归为妖魔一类的话,又该如何。”迷惘,是无法解释消逝的。

这个世道,究竟如何定论妖物鬼怪,不是我们自己说的算,是别人怎么看,这就是秩序与定论。

有时候分不清、究竟自己是人还是鬼。

毕竟妖怪好像也就是那么一回事,很多都是人们的定论,怎么形容怎么体会,发觉之后的感触,涉及到利益后,能够定论的是站在上面的人,而不是在跋山涉水的世俗与自己。

一辈子就这么短,一眼就望到了头,我们明确看到未来,看到周遭四伏的危机,可是好像我们只是处于这个处境之下,什么都改变不了。

缺的太多,人心惶惶,世道动荡不安,周围的人都有其目的,可相信的只有自己,因此人心难测,不敢交付表态,而后隔着肚皮,不知真假虚实。

甚至有时候觉得希望也看不到,你说人要是真的一辈子都是这样,好像也太复杂了,复杂到简单。

太简单了,简单到看了就不想要继续下去了,好像什么都没有做到,就是感觉好累。

人生如果真的是这样,总归是要有信仰的,起码有了希望,就意味着有勇气,可以坚持不懈下去,不管前方是未知还是注定。

但是,可能我们有时就是妖,妖可以说想要打破这个世界的秩序,试着改变。

人反而只能循规蹈矩日复一日下去,究竟是不同的好,还是相似的更好些呢。

念酒也有时会自问,自己究竟是谁?

眼下这个时候,可能有时候在你的处境里面,你都会忘记自己究竟是怎样的,人是顺应处境和时代变化,我们有可能成为每个人,可能会世俗平庸自私自利,但也仍然会想成为改变一切的英雄。

小人和英雄,实际上也只是一念之间,妖和人也是同样的,每个人心里都有一只妖,也有着衡量的尺度,在台上需得是人,摘下面具就不知晓对方是什么了。

“不过好在——一切也都在继续,只要继续下去,就意味着可以变动,也可以改变。”他始终坚信自己的念想、且容忍着不同的理念,甚至是理解。

只是这改变,不是大多数人能够选择的,随波逐流是人生,人生没有选择,大多数人也没有选择,能够改变,得将不是眼前所见。

玄轩之中,小院别屋,秋高气爽。

感受着周遭的拂风,好似带着几分柔情与舒爽,也依旧迎着那开阔而空旷的苍穹之下,享受着夜幕之间风吹树荫时的奏乐与欢悦,就好似曾经也体会过这样的风。

年少是个好词,可以让人铭记过去,也支撑将来,这一时间的安宁实际上也足以意味着美好。

也让念酒回忆起曾经的上元时节,好似隐约有雨滴落下,却也不知为何偏是不逢时般,好一个不逢时。

偏是不凑巧,那微小的雨点滴在面庞上,却也感觉到一点凉意,连带着微风告知而来,恍惚间陷入了曾经的回忆,也是真切体会过的。

带着满载而归的欢喜与喜悦,也携手同行而归,不觉间回在屋途中屋檐外下起朦胧细雨,润物细无声般的细雨微小,却也没有几分声响,池塘水畔边的清露点点,湖面上的涟漪微小,却也不起眼般泛起,微风露重也带着几抹凉寒,却也是上元夜过后,基本上除去几个少有的也都入眠了。

回想起最初、如青涩般梧桐枫叶浮现在眼前,落雨不大却也卷携着些许冷意,或许之前热闹便也没有觉得——也没觉得那时有多珍贵。

自己也曾带着上月元节的满心欢喜去寻自己心仪之人,便是连带着那日更露深重,也未曾发觉那凉意有些渗透进了衣诀之中,连带着面上也带着几抹温度。

在那之前,他的昔日好友,也如若不同往日,少有的流露出几分直率爱意。

那时的一切,当时艾子兰也不知道沐如暮的确是第一次过节,但却也见话本上说可以相互赠与,还有团圆之意。

沐如暮本就是生灵孤身一人。

但艾子兰不同,在外也是会思乡,虽然好像看不出来,但沐如暮还是上心了些的,早早就买好了礼物。

是一盏花灯。

上面不知是哪位工匠画师刻了一小行字体,盛世未至、却仍惜朝朝暮暮,且看山河无碍、百家安宁。

或许也是想到了艾子兰所愿,好似触动了些沐如暮的心弦,便也掏出银两买了下来。

他太过内敛,毕竟提在手上太过张扬,若是遇到了熟人倒也不好解释,沐如暮便也见没人注意就放到了自己的存储之境,打算回去再给艾子兰也好。

其一为内敛爱意。

后来、艾子兰却有些若有所思,似乎也察觉到了些什么。

不过沐如暮倒是难得上心了几分,给艾子兰自顾自的变了个戏法,手掌合并,暗自运用了些灵力,一合一张间便有花瓣几片浅白温和,和本体倒也有些相像。

然那段时日,普安常也没有发觉什么不对的地方,照常吃饱喝足也心满意足、揪着故作霖的衣袖蹦蹦跳跳着和个孩童似,故作霖倒也惯着。

见那般,被普安常看去了,顺势分了几瓣,而后那位大灵好友便也全给艾子兰了,这般少见的柔情,也是独属于大灵的不同。

念酒也看了眼他们,却也见得那花瓣为真花运灵,不过却能够不腐不化,这灵力倒也奇特。

毕竟那时,上元佳节时的气氛总是会比平日多几番温馨畅意,连风也不觉的比起平日多了几分乖觉柔顺。

或许也不尽然,毕竟总有人会在这天与往常一般归家。

他……在浮竹院或是远不比其他那般气氛活跃开朗,却也是独属于一份的寂静清幽,却也并非旁人见着凉薄。

那清冷疏离的淡薄公子单是坐在窗沿前温上一盏温茶,等着时间将至,如期约好的那句言语,却也不燃灯火,也不觉寂静。

有些人的深情或许从不言语,但总是会表露在各个方面,已然融入眉眼举止间,顺其自然水到渠成般、不明灯火,却也欣然欢喜。

多日准备,等待许久,按捺心绪,便是那清冷疏离的世家公子也会作出那予以自身的画作,赠予匕首,交换信物,言语交流,是那泼墨画卷对月蒙言,盲闻问心,朱红丹青,挥毫提笔。

或许他也曾无数次准备好,打开那装有匕首的锦盒,想象着他收下的模样,虽没有与自己一同参与上元,却切切实实告知了自己的心意。

少年或许不明,真心相待却也不过是最为简朴单纯。

可惜当初的念酒太傻,也太过纠结,困于世道之中,也伤了他的心。

在旁人都是欣喜欢悦间,也曾黯然神伤,望着那枚曾经交由自己的玉佩,大约半个巴掌大小刚刚好可以握着,那般色泽纯白而无一丝瑕疵,却也带着些醇厚的霞紫,玉佩底端还有着刻名的姓,便也能知道是谁赠与的。

他想着却是疏离。

好在也来得及。

交由那枚玉佩。

柳轻扶见念酒推迟却也没有过多询问,是同念酒一同对坐,冷茶色泽的眉目在烛火下略显褐琥,却也略带疑惑。

他并未疑问,也并未开口,却只是低眉将温好的茶水倒了一杯递给念酒,不温不火,井然有序般。

那番、一时间除去烛火所发出的微弱声响除此之外也没有过多的别的声音了,蝉鸣也消了声响,风过树梢的声音也被窗遮挡掩盖。

柳轻扶视线望去,只见如今的少年面色忧愁,不同于上元街道上多了几分的乖觉温馨。

但他那时正好见少年站在那卖灯花的摊铺,琳琅满目间搭上却也相得益彰般、交相辉映,呈着少年显得斑斓琳琅之下的那一抹干净明朗,有些夺目却不自觉。

由此,他固执着不愿收回,更不愿看他为难。

如今回忆间,好似耳边回荡着曾经的那般细雨轻言,如往常那般轻叹离别,满是霜降露寒,少年却也发觉冷寒。

石阶苔藓略染上些露珠湿了外衣,却也缓慢沥入那内里去,少年却也单薄着衣裳看着那天气渐冷,霜夜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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