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呈牵着青雨梨,慢慢走在假山环绕的小径上,他发现自从牵了青雨梨仿若无骨的手,像是有一种魔力,人在眼前的话,总想牵过她的手,软软的握在手心,特别舒服。
“你和你母亲的?”
青雨梨被他这个措辞吸引了心神,至于牵手么,也成了一种习惯,陆子呈的手苍劲有力,给她满满的安全感。
“嗯,我带你去看看,以前会经常来,基本是夜里来,睡上一觉,天不亮就走了,自从去了军营,来得就少了。”
陆子呈领着她走,一边解释,这解释却说得青雨梨更好奇,惊讶道:
“难怪!”
陆子呈一挑眉,等着她的下一句,青雨梨笑笑:
“难怪这里的人都不知道还藏着这么大一户人家,世子新婚都来拜见的人!”
青雨梨从人们错愕的眼神中,明白了他的昼伏夜出,可是为什么?
陆子呈已经推开了南边的房间,青雨梨留意到磨得光滑的门锁,此间应该常年关锁,只是因为他们的到来,特意打开的罢了。
进屋就是一股檀香缠绕,正对一个黑色的案几,供着一个牌位:
慈母陆清秋之灵位
“夜凉河汉截天流,宫阙锁清秋?”
青雨梨望着清秋二字,不知取自何意,于是问道,
陆子呈一边点香,一边带了笑意:
“我以为你会说寂寞梧桐庭院锁清秋!”
青雨梨错愕,或许这句更出名,但是未免太悲情了一点,至少不是面对新生儿的取名的心情,她是这么认为的。
“我的外祖母是江南的一大才女,跟了外祖来这苦寒之地,开始是和家里决裂了的!”
陆子呈递给她三注香,领着她并排而站:
“母亲,孩儿领着妻子来拜见您了!”
“母亲!”
青雨梨随他叫到,但是母亲二字对于温情来说过于生硬,她脑海里闪过一幅自己“娘亲,娘亲”叫着的亲昵画面。
而对于世子来说,母亲只是一个称谓,赋予的意义或许就是因他而难产至死。
青雨梨转头望了他一眼,只见他搭着眼睑,看不出情绪,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香上的烟灰落到手上都不觉得烫,青雨梨的心莫名一刺。
她轻轻拉了他的手一下,弹去手上的烟灰,烟灰所落之处,立即出现一点红痕。
陆子呈蓦然一惊,然后歉意的笑了笑,然后二人一起,拜了三拜,他起身望着陆清秋的牌位,若有所思。
“我对母亲的印象,只有外祖房里的一张画像吧,后来画像也被毁了,柳牙子是母亲的挚友,他说我和她很像……”
“母亲的命运或许真若你口中的清秋,可能还有一点回环的余地。可是听外祖说,外祖母怀孕和生产母亲时,都是在客居他乡的苦恼,和母家闹翻的抑郁之中,你说这清秋二字,她要寄予母亲的,是什么?”
陆子呈在倾述,似乎是在跟青雨梨讲,有似乎是在和母亲说,这个时候的陆子呈浑身散发出一种萧索,一股寒意,陌生而遥远!
“外祖母寄予母亲的是什么我不知道,但母亲寄予你的,我想是生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