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屁股疼!”
“她们用针扎我屁股,疼!爹也看不出来……”
陆子呈不再吹手了,双手开始揉屁股,一边咕哝:
“屁股吹不到,摸摸就不那么疼了!嘿嘿!” 说完还嘿嘿的笑了两声,来证明自己的聪明。
陆子呈的话让青雨梨本来柔软的心,泛起了密密匝匝是疼,喉咙有点哽咽,忍住后故作平静的问:
“她们是谁?”
“她们?”
陆子呈挠了挠头,酒精烧过的大脑有点当机,思索了一下才想起她问的什么,回答道:
“后娘啊,还有她那个奶妈!”
陆子呈现在应该沉浸在几岁的记忆里,因为听说他大些自立后,就没有叫过后娘。
“她们只用针扎,那针可细了!”
陆子呈说着,还给她比划比划,再心有余悸的说:
“她们扎屁股,扎背,扎腿,扎头,爹看不见;不扎手,脸,爹看得见!”
陆子呈突然双眼死死的盯着自己的双手,仿佛又想起了什么,一把抓住青雨梨的手,捏得紧紧的,死活不松开了。
“嘶——”
青雨梨的小姐手,那经得起他的力道,低吼了出来:
“疼!”
陆子呈这才松了手劲,但就是不松开,青雨梨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那阵痛意,不过手都已经麻木了,不想和他说话。
青雨梨和自己赌了一会儿气,手也缓了缓,反手拉起他,牵到床边,把他摁着到床上,欲去打洗漱水,手还没来得及抽出,又被紧紧握住了,她也不敢用力挣扎了,何必自讨苦吃?
她低下身子,平视着陆子呈的眼睛,问道:
“为什么不松手?”
陆子呈开始还定定的望着她的眼睛,渐渐的,就没有了焦距,酒精已经模糊了他的神志,记忆深处的东西开始清晰,一个人开始喃喃:
“外祖病了,松手他就走了;李公公为我被杖刑,松手也走了;罗漠为了救我上来,自己松手掉下了悬崖;小五为我中了一箭,松手也走了……还有…还有…他们都松开了我的手,不要我了!”
陆子呈不会哭,青雨梨看出来了,他只会任眼泪滑落,但不会发出声音,哪怕是呜咽都不会,这是长期无法宣泄,压抑的结果,麻木了号啕大哭的本能!
青雨梨已经顾不得手指的疼痛,反手紧紧握住他的手,轻轻的安抚:
“不会的,不会都不要你!我,更不会不要你,我会一直陪着你!乖,哭出来!”
不是乖,不哭,是乖,哭出来!
但是陆子呈还是麻木的流泪,没有如何声音。
“唉……”
青雨梨一声长长的叹息,这毛病应该是心理障碍,一时半会儿也治不了,这一时半会儿手是不能松了,于是对外面唤道:
“鸢尾,打热水进来!”
“是!”
远处传来鸢尾的声音,她进府就听到了姑爷不喜人近身,也不喜人靠近他的房间,问小姐,小姐说按府上的规矩来,所以她也是离他们远远的,等候吩咐。
不一会儿,鸢尾领着几个小丫鬟,端着盆盆碗碗,捧着洗漱用品进来了。
青雨梨把陆子呈的泪脸摁进自己怀里,然后对她们吩咐道:
“都放下出去吧,今夜我来伺候世子爷!”
一行人来去匆匆,房间突然陷入了宁静,只有彼此的呼吸声,清晰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