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很痛。我微微弓着身体控制呼吸的深浅和频率来使这种痛感尽快变得麻木。
我环顾四周,这里没有通往外部的敞开式的拱门或通道,靠近主体建筑的位置仅有一扇双开门。
门旁边没有窗户。我习惯性地贴近能够隐蔽身体的位置,用视线寻找墙角、枝杈间的摄像头。
这里也是被监控的。
不属于枝叶擦碰的细微声音从门那头传过来。我用老办法隐蔽。围种植物的砖砌框架的高度能够毫不费力遮掩我。
是先前那只进去的虫子。它从进来的入口开门出去。这让我之前对这个地方有没有第二个进出口的猜测偏向了没有那一方。但只有一个进出口从逃生角度看是非常不利的。
电子门完全关上,我看一眼那扇肉眼范围内唯一可见的神秘入口,又朝四周试探性地扫过视线,接着决定径直走过去开门。
旋开金属材质的长柄把手,我推门进去。
里面就是普通的住宅内部场景,一层是一览无余的无隔断大厅,布置得很日常,二层进口有一截小走道,有三个或四个房间。照例我也找了摄像头。
扶着手扶杆踩上旋转楼梯的台阶,通向二楼。我选择先开了离得最近的中间的那扇房间门。门板和门框之间的空隙被我控制着逐渐缓慢变大,神秘的封闭空间逐渐向我掀开覆盖在它自己身上的面纱。
一股对未知的不安和即将得知某种真相的异常亢奋像血液循环在我的身体里,冲击着我的骨骼和神经。
这里会不会有生物在,我会不会需要战斗?
然而我完全推开门,什么都没有发生。门后面是一间普通的书房。一些书柜,两张桌子,一些装饰品,亮着的灯。也许这里刚刚有虫子在,但它现在不在这里。想到这,我无声地从鼻腔泻出一阵短气流;这不是正常呼吸的一部分。我突然发现我竟然有一点失望。
我站在门口观察完这间房间内部后,急于去开另外的门。
但是我刚走出几步,人还在走廊里,“滴”一声,从原本那个房间内部传出来。我疑惑又警惕地折返回去。我左手抬高到脸的位置顺势扒住门框,为可能出现的危机做心理和身体的双重准备。
房间里没有突然出现虫子,但最深处的墙壁开了一个方形口子,从更深处的内部往外透过来微弱的亮光。
我的理智犹豫着判断要不要进去,这个场景明显是里面有生物在等我,它故意在我离开前打开门,就是在邀请我进去。
我本身就在敌人的地盘。
里面的微弱亮光像有魔力诱惑着我,几秒后,我的理智败给了我探究的欲望,我一步一步踩着花纹方形地砖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