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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荒废的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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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吊儿郎当,嘴里少有真话,而且缠人得紧。但他俩最大的不同是,发小很少对季谈开颜色玩笑,也很少调戏他。季谈问过他怎么差别对待,他说自己不敢。

季谈觉得这样的性格很好玩,对方是男性,他就完全没有被调戏的实感。只不过在这个世界,他和面前的男人,其实算是异性。

沿着河床边缘的一大片野草地,他们一路走到了卷毛所说的地方——无人打扰的地方。真正来到这里,季谈顿时就明白了,为何卷毛说它无人打扰。

这和荒废掉的垃圾场有什么区别?

或许比起臭气熏天的垃圾场,这里只不过是荒凉,野草丛生,地面焦黑,废弃物成堆,但实际上没有特别难闻的异味。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随着卷毛七拐八拐进屋后,季谈看着他仰起脖子拉开领带,再从嗡嗡作响的冰箱里取出一听冷饮料,顺手扔给几步远的客人。他接住冰凉的罐子,这么问道。

“这是我家。”卷毛扫了他一眼,关门换衣服。

于是季谈用眼神搜索他的家。一切都是旧的,老的,即将报废的。以卷毛的经济能力,应该不至于是被生活所迫。他肯定是有什么原因,才决定住在这里。

不过后面季谈想明白了,哪有什么原因,这人就是喜欢这种地方。

这种四周无人,偏僻寂寞的地方。他就像巨龙守着他一文不值的宝藏,孤立无援又心满意足。

从他对着季谈挥拳时,兴奋到战栗的神情中,季谈得出结论:他也成了被吝啬的巨龙叼回巢穴的宝藏。

摇摇欲坠的危房外,他们正在进行着所谓的‘切磋’。季谈其实不会打架,但他一身蛮力,观察力也强,身体记忆总是占据上风,能在卷毛抓他破绽的间隙反抓卷毛的破绽。卷毛意识到此人擅长以静制动,跟个活体肉盾一样,就改变了策略,打算以巧取胜,但没有成功。

季谈将他甩到墙上的时候,下意识露出笑容:“一力降十会。现在你可认输了?”

他隐隐觉得这话有些耳熟。

卷毛赖在地上不起来,季谈走近低头看,却被卷毛抱住双腿压倒,双臂返剪在身后——那是卷毛希望看到的,但实际上,季谈不动如山,甚至歪着头,好整无暇地调侃:

“就这啊?还不起来,难道指望我抱你?”

这句话太过自然,季谈微微皱眉。他觉得这样不太合适,而且这话也有些耳熟。

好在卷毛忘乎所以,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即使被季谈揍到浑身发软,他依然兴致高涨。他喜欢拳拳到肉的感觉,喜欢充满生机和活力的打斗,这让他愈发觉得生命荒谬,甚至从中获得诡异的满足感。

他仰起头,眼睛睁得老大。空气干燥热烈,他的眼睛却好像滚进了雨水。

“我好像疯了!”他歇斯底里地大喊,“你杀了我吧!”

“……什么奇怪的要求?”

“我说真的!”他沿着季谈的腿往上攀,又被季谈对着脸一拳砸懵了。但很快,他小强一样再次尝试,直到季谈人都麻木,手按在他脸上,有些茫然了。

卷毛顿了顿,嘴唇轻轻碰了碰他的掌心。

“艹?神经!”季谈炸毛了,给他一巴掌后转身回屋里洗手。

洗完手后,他来到卷毛家面前空旷的院子——卷毛称它为院子,季谈觉得这是他一厢情愿,仗着没人能反驳他——人已经不见踪影,季谈就蹲下来,抠了抠后颈多出来的器官。

他的腺体上有一处针眼。腺体处受伤很难愈合,但奇怪的是,腺体本身却很难根除。它像是专用于标记的工具,就像印泥,像图章,一旦有了痕迹,就刻骨铭心。

他想起黎泛后颈处的针眼。他记得,第一次见到黎泛的时候,他的脖颈干净光滑,没有任何伤痕。

那时候他只认得黎泛。他不认识其他任何人,没有性别之分,不认识黎泛手里摆弄的花花草草。他甚至不认识这个世界。

现在想想,黎泛决心把他带在身边,的确是个很突兀的决定。

也很不容易。

不知什么时候,卷毛蹲到了他的旁边。“你为什么不杀了我?这对你来说轻而易举。”他在抽烟,从嘴里呼出的二手烟让季谈感到厌烦,他躲远了一点。

“是讨厌吗?”

卷毛掐灭了烟,扔在脚底下碾了碾。

季谈没理他,而是问他要手机,搜索记忆后拨了个电话。电话那头的人没接。于是他又打了一次,还是没接。他又打了第三次,这次接了。

对面没说话。

“是我。”季谈说。

“嗯。”

极其生人勿近的声线。电话里的声音总是失真的,不过卷毛手机够好,甚至把黎泛的冷意都传达了过来。真奇怪,这人用的都是废品,但手机质量却很好。

“我没什么事。”季谈暼了眼走远抽烟的卷毛,低声说,“只是给你报平安。”

电话对面的人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发出疑问:“啊?”

“啊什么啊?”季谈咳嗽两声,“说点有用的。”

“没有什么话有用。你从哪儿抢的手机给我打电话?不会是诱饵吧?”

季谈无语了:“我能钓你什么?听你的意思,我是个白眼儿狼。怎么着,给你报行程,你还怪没有安全感的?”

“对啊。”黎泛说,“首先,你没有报行程,我依然不知道你在哪儿;其次,这个平安报得也太敷衍了;最后,你对自己心里没数,其实你挺会钓鱼的。”

他话里带着些笑意,被季谈听出来了。

“好突然啊……”电话那头幽幽道,“所以,什么时候回家呢?”

“你什么时候回?”季谈反问,“现在,你肯定不在家。”

“猜错了哦。我在的。约的医生有事外出,我只能上班。东西卖完了,我就回来了……”他的声音逐渐变得遥远,季谈听到了不和谐的呼吸声,一个稚嫩的声音冒了出来。

“哥哥去做饭了。”黎昼在手机边悄悄说,“季谈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季谈隐隐约约听到黎泛在碎碎念,可能是忘了手机没带身上。他故意问黎昼:“你想不想我?”

手机里传出抠指甲的窸窣声。

“想的。”他说。“有没有……好吃的?”

季谈笑骂:“你惦记的不是我吧?等着……”

他挂断了电话,抬头发现卷毛直勾勾盯着他。他删完通话记录就把手机甩给卷毛。

“谁啊?”卷毛将脑袋探过来。

“是个人。”

“我当然知道是人……”卷毛嘀咕,“不然还能是植物吗?你不厚道,什么都不愿意告诉我。”

季谈翻了个白眼儿:“你也什么都没告诉我啊。说好的秘密呢?”

“哪有什么秘密?”卷毛咧开嘴角,“古念是个医生。这年头活得风生水起的医生,哪个没参与过当年的计划?又有哪个,没主持过几个丧尽天良的手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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