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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第七十二章 天命三囿升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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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鹤鸣安慰胡青羊道,“别担心,有没有内伤我自己还能不知道吗?”想起蝴蝶谷恐怕也会受到水患之害,又道:“明日我们早早收拾包袱,先去给你哥哥嫂嫂送个信吧。他们房子离小溪也有些距离,应当不会那么快受灾的,然后我就带你去峨眉、去武当……”

这些日子奔波来奔波去,她这时候想起自己给俞岱岩寄的最后一封信。她那时候写道:“我已经劝服胡先生了,明日青羊就跟着我一起去武当。我给你找了天下最好的大夫治伤,你放心。”

是不是让俞岱岩等太久了呢?

胡青羊少见到白鹤鸣这幅温和却又固执的样子,心中又是担忧,又是敬佩。

次日清晨,白鹤鸣已经收拾好包袱要走,付了店账,又去街上雇了辆骡车。这骡子又瘦又小,胡青羊翻上骡车的时候她正在扶着对方,忽而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转身一看,段升平人还在马上,声音却是先传到了二人的耳中:“胡……胡姑娘——白姑娘——请留步——”

白胡二人大吃一惊。要知道他们最早也是昨天傍晚才送出的信,段升平恐怕人还没到达白崖,就先收到了信,然后立刻快马加班掉头。胡青羊从骡车上跳了下来,与白鹤鸣对望一眼,喊道:“段公子勿急……”

她这话显然是说晚了。段升平远远见瞧着她们要走,虽不明白缘由,心中却是焦急不已。不等马停下,他便从马上一跃而起,呼哧一声落到了地上,踉跄了几步后在二女面前停下。气还没喘匀,便急急忙忙地道:“二位为何要走?若是段某行事多有得罪,但说无妨,段某一定向二位请罪。就算是真有什么天大的错事,眼下事情实在紧急,等一切结束之后,二位怎么找我算账,我都认了。”

胡青羊见他满面风尘,眼下青黑,又看白鹤鸣也是一脸倦色,似乎昨夜并未休息好。不知怎么地,她忽然也没那么想走了,于是先把白鹤鸣昨天所遇到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段升平。

和那些人一样,段升平一听到段兴智还活着,也是心下骇然,然而越听胡青羊说,他反而越是肯定那老人就是段兴智。他道:“这老人说的话,和父亲之前和我说的故事,基本一样。就算他不是真的天定贤王,肯定也是当时的亲历者……”说到这,他才恍然大悟:“我就说,为何我如此努力的阻挠,为何那蒙古人还是坚持修堤,原来是有人在推波助澜。”

他见白鹤鸣连骡车都雇好了呃,就知道今日之事不成功便成仁,若是说服不了白鹤鸣和胡青羊,他们这本就不够的人手肯定是没法完成任务了。索性就把话全部说开了,若是真的胡白二人坚持要走,那他也只能叹一句天命如此,

段升平苦笑道:“我从未想过这位曾伯祖父还活着,算起来他老人家应该也有百岁有余了吧……我昨晚收到信里说大理城内水位暴涨,又重新看了一下地图,便推测出了当是有人使了计策打算水淹大理……只是千算万算,我没料到是我们段家自己……”

胡青羊道:“段公子勿要多虑,我和姐姐并不是怀疑你……只是眼下的情况,我们确实是不知道如何是好。”段升平抱拳道:“胡姑娘,我明白的,若是换了我是你,恐怕此刻也是要走的。但我昨天路上想了下,事情还未到山穷水尽之时,或许我们还有最后一条路可以试。”

白鹤鸣一直未开口,听到这话才起了兴致,心想:“眼下城中水位暴涨,城内百姓肯定是来不及疏散的,可要疏散下游的百姓,还不知要几日的功夫,两相权衡,根本没有万全的解决方案。但段升平确实对西南山形地势颇为了解,而且以他的智商,应该还骗不过我和青羊两人,先且听听他要怎么说?”

段升平见胡青羊和白鹤鸣都不回答,接着道:“先说上游水位暴涨之事。只有两个可能,一个是今日雨量加大,上游三坝挡不住江水,完全崩溃了,另一个是渔子樵反了……虽然我不认为他会背叛我,但有可能是他提前炸开了堤坝。”

胡青羊道:“渔子樵叛变吗?他是为了那个女人吗?”

段升平摇头道:“我不认为他是那样的人……这事以后再说啊。我想到的最后的办法是赵賧其西北三十里,另有一条与兰沧主河道平行的支流。史书上说,孝义皇帝此前曾经试图打通两条河道,作为辅助大理城运输生活日用的水道,但后期朝纲废止,这运河河道如今已经荒废堵塞。”

白鹤鸣反问道:“三十里?眼下城中恐怕已有水患,我们如何能在短期内疏通三十里河道?”段升平答道:“白姑娘所言甚是。只是那处本来就地势低洼,只要修整一番,水势稍大的时候便能自然将主支分为两股。此前运河河道荒废堵塞,原是百年前有一场地动,巨石滚落至河道中央,日子久了,河道才干了。我小时候去过那地方,那运河两边都是荒山,即便水涨了,应当也不会有多少百姓受难。”

他们这相当于额外给洱水开了个口子,若是用火药炸开了河道,那么不论赵賧坝塌不塌,城中的积水都可以通过这条支流排出,而不必经过赵賧坝。

胡青羊细思一番,道:“段明义他们早就定好了水淹的计策,怎么会没想到这点?”

段升平从小到大,被朋友尊敬,被手下爱戴,只是这整整一年来吃够了苦头。先是骚扰堤坝修建无果,后是未婚妻为挚友所夺,再到这几日连连受挫,听得胡青羊这般询问,忽然起了傲气,道:“那可不一定。自幼家父待我极严,前朝三十年间的奏折,水利农事兵家,我都读了个遍。我能想到的事情,那个大理总督不一定能想到,就连曾伯祖父,也未必能想到。”

突然间,他心一横,升起一股英雄的豪气,道:“我言尽于此,不论你们是否助我,我都会坚持做下去。不管有没有人知道,但我想告诉那些人,我们大理段氏,并不都是那般阴险毒辣,畏缩软弱的小人!”

带着崭新的决意,这个天真又固执的年轻人在这个清晨决定再次对命运发起第三次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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