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左左显然有些慌神,杯中茶水溢洒了些许出来。
放下茶杯,朱左左当即跪地:
“大人折煞奴婢!!!奴婢一介无路将死之身,若不是大人,怕是早已骨销黄沙。大人深受陛下倚重,才是这月满庭真正的东家阿。”
萧晟听出朱左左语气里难掩的颤抖。
喻和尘慢条斯理地拿起茶具,做完朱左左没来得及做完的工序;之后静静等待茶水稍凉,再小啜一口。
这期间对跪伏在地的人来说简直堪比酷刑的煎熬。
萧晟知道,这也是一种刑讯手段,故意拉长问询或者施刑间隔,以漫长的沉默替代刑罚,会产生比皮肉之苦更巨大的心理威压。
萧晟忽然突发奇想,若是自己落在喻枫手上,能撑住几天?
又觉得这想法可笑。
因为若是真有一天,小师叔要他死,他只会毫不犹豫即刻赴死。
这条命,本就是他给的,还回去罢了。
没有喻和尘,就没有今日这个萧晟。
他会早早死在丹安那片大漠里。
眼前,喻和尘神色淡然,举止彬彬。
而萧晟在一旁欣赏着他残忍冷酷的优雅。
“你知道我办事,若无实证,不会来。”
“那个小孩,乳名唤作阿临的吧......”
听到孩子,朱左左霎时脸色惨白,惊恐地抬头。
“好像就住在......”
喻和尘摩挲端详着桌上的紫砂壶茶盏。
“大人!!!我什么都说!是,月满庭参与了小部分菘梖走私,但每月只是一点而已!只是为了满足贵客们对成品水烟的需求而已!求大人饶命!他只有四岁......”
朱左左已是泫然欲泣。
“那后院那些个被抓来的女人是?走错了路?”
这朱左左还不老实,喻和尘嘲讽道。
前些日子住在此处时,喻和尘曾四下观察过,却在靠近后院的地方听到了女人的惨呼。
这个朱左左,究竟背着他暗自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生意。
总要查清楚。
“我说!我说!那些个女子多半是家里潦倒卖来的,或是酒楼按律采买来的,只是总有三两不听话要跑的,手下人也是加以训诫管教罢了...若是大人不喜,奴婢当下就撤了所有艺伎!!!”
女人泣涕涟涟,一副诚心诚意悔过的模样。
“哦......没有了么?”
听完这些许,喻和尘脸上未见神色起伏,意有所指道。
“没,没了。”神慌意乱下,朱左左已经满是破绽。
“不妨说说这孩子的父亲。”
喻和尘的目光缓缓落在朱左左脸上。
琥珀色眼瞳被蒙上了一层水雾,仍是绝美冷艳。
朱左左眼底染上了一层深深的绝望。
“大人!!!他什么都不知道,酒楼一切皆是我一人所为,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重重往地上磕了几个头,朱左左额前已经见血,但她不敢停:
“求大人饶命......求大人饶命...奴婢立誓此后再也不会与他有任何往来,奴婢可以带阿临离开蓉城,永不复返!求大人绕命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