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和尘调拨了殷东殷中的粮仓储备来救急,每日亲自盯着做好的饭食分发到每个人手中;以朝廷名义出高价聘请附近医师前来医治时疫,不得已时自己也会上手把脉。
尽管每日出门大多都收到的是石头或是辱骂,喻和尘却不以为意。
影卫在此地查了只约莫十日,就查明了上游决堤的原因:有人蓄意破坏,在深夜毁坏了堤坝,故意叫洪水冲上了还未完工的运河地段,漫过了农田。
有人看到,是柱越族扮相的人干的。
如果说萧晟与柱越人勾结,那这岂不是两相矛盾?
但有胆子破坏朝廷的工程,不论是计策还是路线,应当都是有人指使,会是谁呢?
上游......新侯府。
喻和尘得到信息思虑清楚后便又连夜赶去殷西新侯府。
喻和尘只同三两影卫便衣秘至,哪敢想宗明这个蠢货还敢怠慢。
自雁宁侯被处决后,宋氏带着她的幼子留在上京,宗明完全接过了殷西新侯府,但他也知道,宋氏的幼子长大成人,他就会从还没坐热的侯爵位子上被踹下去,所以这些时日闹腾出不少事儿来。
和萧晟长在同一个屋檐下,母亲身份低微,他也不得宠爱,好不容易等到嫡兄“死了”,又拿到了爵位,却发现不知萧家哪里冒出的小子又带来了“小侯爷”之风言风语。
憎恨和不甘罢了,宗明接受不了永远生活在他那受人喜爱、天生奇才的长兄的阴影之下,已经近乎疯狂。
除了这个人,放眼满雁北,喻和尘也想不出还有什么人能蠢到同时做出毁坏堤坝和诋毁萧晟这两件自相矛盾的事儿的人了。
拖延半天,宗明才着人将喻和尘请入侯府。
“大人实在莫怪,殷西事务繁杂,再者南边都打得昏天黑地了,小人实在没想到朝廷居然能得空儿派人到寒舍来,见谅见谅。”
宗明招呼喻和尘坐下,从桌上茶壶为喻和尘倒了一杯茶,向他敬去,却发现喻和尘没有接过,只偏头侧耳。
这下真瞎了吧。
宗明又是一笑:“大人,在下给您倒了茶,您慢用。”
喻和尘这才伸手来接,宗明故意放空,松手。
茶盏倾覆,茶水落了喻和尘衣摆。
“哎哟哟,真是小人罪该万死,提前松了手,忘了大人狱中受伤不便......”
喻和尘懒得同这蠢材言语,这样的故意侮辱实在不痛不痒。
他真正在想的是,茶水不烫,说明是沏好有些时刻的茶,宗明未曾料到自己突然便衣来访,在门口推脱再三,是因为屋里本是有客人的。
会是谁?在喻和尘进入后选择藏身不见。
烟草香。和几年前在沅商那里闻到的最像。
在宗明故作慌忙时,喻和尘只淡然起身,留下一句让宗明真的六神无主的话:“璇玑阁谕令,查封新侯府,扣押亲王宗氏待审。”
他哪里想得到喻和尘敢光天化日私自就让影卫封了侯府?!这可是大逆不道的大罪!
但喻和尘就是敢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