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简直是胡闹!”
一声暴喝在清早的别墅中响起,如果是在漫画里,恐怕周围的树林上要跑出一大堆受到惊吓的鸟儿了。
大半夜跑出去挖坑,直到五点钟才回到别墅的许舒鹤被从自己的房间叫出来的时候还困得左右摇摆,恨不得就地倒下。
管家叫的太急,敲开房门的时候连同同睡在一室的安尹琦也吵了起来,如今也正披着一件得体靴的外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浅浅打盹儿。
许愿昌大清早被叫起来,浅浅理解了目前发生了什么事情,正装出一副大发雷霆的样子,用力的盯着自家宝贝儿子,那充满掩盖味道的滑稽模样,着实逗笑了许舒鹤,咯咯笑了两声,终于精神了一些。
“明明是他们先排挤我的。”许舒鹤不服气的说道。
从最开始,在普通人眼中并不明显,似乎只是孩子般玩闹的试探性举动,在察觉他的无动于衷之后变本加厉的意图。
“你是许家的许舒鹤吗?”
站在宴会厅的边缘,看着墙上那幅村居墙绘发呆的许舒鹤转过头对上了一个看起来格外友好的同龄人,甜美的长相,笑的也很符合她的样子,只是眼神中带着个阶层特有的试探和评估,或许还有些许自己也不明不白的疏离和排斥。
“你好,谢小姐。”许舒鹤礼貌的冲她点点头,目光从她的肩膀处落向了宴会另一个角落聚集的孩子们,他们正在窃窃私语,不时看过来,有两个不知掩饰的孩子骤然对上他的视线,过两三秒便有些慌乱的把头低了下去。
“我代谢家向您问好。”谢黛汐似乎是自信与自己对于其他人天生的吸引力,行止错落又不失大方的向他行了个淑女的礼仪,头上的小皇冠在灯光下闪烁着耀眼的火彩,映的那张小脸也格外的娇俏。
“找我有什么事情吗?”许舒鹤并不为此所动,只是对上了似乎是察觉这边事态,于是婉拒了同龄人的要求,向这边走过来的谢黛冶的视线——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如出一辙的平静。
那是谢家真正在培养的继承人,也是他的合作对象,和这个被继母推上位的孩子并不一样,又拿来当手段的孩子并不一样。
“没什么,只是看你站在这里看着这幅画,有些孤独的样子,要去那边和我们一起开一个茶话会吗?”那是宴会角落靠近甜品区的休闲沙社区发,也是许舒鹤刚刚看过去的方向,或坐,或站的有不少他的同龄人。
“不了,我还有别的事,你们玩的尽兴。”端着手上的葡萄汁向那边摇摇一举杯,许舒鹤回绝了身旁小姑娘的邀请,向谢黛冶的方向走去。大人们总有一些密不宣口的约定,卑劣的用到小孩子之间的友谊来进行传话。
于是大家都戴上了一副假面面具,疏离而客气,带着目的相互前进。
自那个宴会之后,察觉到他和其他人的格格不入,也可能另外有一些属于自己的卑劣想法,他被所有同龄人,不论是男生还是女生都若有若无的排挤了。
叶家叶祺轩,作为叶家在幼子夭折之后收养的孩子,几乎是把替代品安慰品的概念摆在了脸上,自身在福利院也有过多次被放回的经历,形成了几近卑微的基础人格,被发现的人毫不留情的利用,成为了他们握在手里最尖利的一把枪。
也是许舒鹤短暂寄放在星海幼儿园期间,最直接对他表明恶意的人,而且那真的不是他本人的意志吗?
握住自己被沙包用力砸到的手肘,感受着上面的刺痛,许舒鹤判断被打的这一块儿不久后应该是要紫了,再看看那恶意的眼神几乎毫不掩饰的叶祺轩,以及藏在底下那么一丝不近人情的算计。
现在的小孩子都这么可怕吗?许舒鹤三言两语打发走装作上前来围观的几人,有些苦恼的想到,浑然不觉能把这些都看出来的自己才是这群人里面最大的作弊器。
“你知不知道你的举动导致了多少孩子受伤?”许愿昌冷下脸,认真的盯着自己的儿子。
答案是零。
许舒鹤在心里回答到,不自觉得又打了一个哈欠,用困倦模糊的眼神继续盯着自己的父亲,直到把人盯的忍不住笑出声来。
“哈哈哈,好小子,你爹我早就看那几家整天板着个臭脸的老头子不爽了,整天一副施舍给我们的模样,说什么都是看在许老爷子的份上,谁不知道他家里那点破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