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兵用眼神瞄了瞄远处,不再吭声。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夕阳映照下的烽火台光辉熠熠,与四周卫兵盔甲和枪尖上的光芒相互掩映,显得格外壮观和庄重。
包尔姬二话不说,拔出“雌雄咽气簪”,长身而起,如云鹤穿谷,几个飞纵跃上峰火台。
训练有素的卫兵见有人硬闯烽火台,立即组队布阵阻截。一时间刀光剑影,金铁交鸣。
尽管卫队总体上战力不弱,但包尔姬凭借着出色的武功击倒一众卫兵后,硬是冲到了烽火台前并燃起了烽火。
烽火一起,东海水师立即进入了特级战备状态,战舰紧急出动,摆出攻击阵形。军号响起,战鼓声声。
此时的闲来岛前,左丘磔的指挥舰领着五艘战船,正和来自伯企兰的八艘战船和十艘渔船相对峙,就闲来岛的主权问题各执一词。虽然左丘磔把闲来岛属于高禺的历史由来说得明明白白,有理有据,但真理只在炮弹的射程之内,这时候的伯企兰由于工业革命推动科技长足进步,已经拥有了具有相当威力的热武器——火枪和大炮,而高禺方面还停留在以冷兵器为主,以火药包和火箭为辅的旧武器时代,所以伯企兰高层试图通过武器代差上的优势,侵略高禺,抢占地盘,扩大版图。他们正是看上了“闲来岛”在地理位置上、可作为登陆作战的临时修整补给点这一重要军事价值,才于近段时期不断在闲来岛四处侦测地形并汇制地图,以备战时所需。鉴于目前仍是战争酝酿期,伯企兰方面虽然狼子野心,有意滋事,但在没有绝对胜算的情况下,他们嘴上不承认闲来岛归属高禺,行动上还是不敢放肆,双方对峙只不过是互相试探底线的一种方式而已。
两方正吵得不可开交,突见东海水师燃起烽火,军鼓震天,号角长鸣,战舰齐动。伯企兰方不知高禺水师是何动机,恐船少人疏,寡不敌众,立即调转船头,一阵烟溜了。
左丘磔也是大吃一惊,不知军中发生何事,命令立即全速返航,一探究竟。
不到一个时辰,左丘磔赶回水师驻地,直奔烽火台。但见烽火正熊熊燃烧,卫兵倒了一地。
一陌生女子见他风尘仆仆的赶来,立马跪地间询道:“奴妾斗胆叩问,您可是左丘磔将军?”
“是你点燃了烽火?”左丘磔一脸怒气,不答反问道。
包尔姬点头道:“正是奴妾。”
左丘磔吼道:“擅闯军营,妄燃烽火,扰乱军心,胆大包天,拉下去斩了。”
一听左丘磔不容分说就下令斩她,包尔姬不待军士来拿,双手抹泪大哭道:“年沟涌夫人,您死得冤啊!”
“什么,年夫人死了?”左丘磔挥手示意军士暂莫动手,俯下身轻声问道:“你所说的年沟涌可是将谋适将军的夫人?”
包尔姬呜咽道:“正是年夫人,她自缢了。”
“快熄灭烽火。”左丘磔对身边军士下过命令,转而问包尔姬道:“你是何人?”
“回将军话,奴家乃荣谦贱内包尔姬,今天冒着生命危险来找您,是来求您救夫君一命。”包尔姬啜泣道。
“荣夫人请起来,”左丘磔听说年沟涌自缢,荣谦有难,估计问题不简单,温和道:“有什么事到府中再说吧!”
回到领事府,左丘磔把包尔姬单独叫到书房,细问一切后,才知道荣谦被控里通外国下狱了。他估计这事一定跟侦查伯企兰谍探活动有关。他深信荣谦是不可能里通外国的,这里边一定另有隐情,荣谦才会被证有罪并下狱。再说将谋适只是调往高厦协助太子工作,并不是受到谪贬,职位待遇都不受影响,他调离不久夫人便自缢于理不合。尤其夫人离奇自缢,多谋善断的将谋适也不作追问,草草了事,这也于情不入。那么他到底有什么顾忌呢?如果这一切都跟丞相父子有关系,那将是一场暗流涌动的政治博弈,稍有不慎便会引起动荡,撼动江山社稷。更危险的是国力渐强又野心勃勃的伯企兰,眼下正对高禺虎视眈眈,一旦被他们找到可乘之机,后果不堪设想。
左丘磔正在思考着关系利弊,忽有军士来报,说有人自称捉拿朝廷要犯包尔姬,要求立刻见左将军。
左丘磔叫包尔姬待在书房别出来,之后出了领事府。
来的正是徐培基派来追赶包尔姬的那批人。见左丘磔亲自出来迎接,领头的开门见山道:“左将军,荣谦与你素有交情,他如今因里通外国下狱,案子由丞相负责督办。我们一路追踪荣谦的同谋包尔姬至此,希望你撇清关系,让我们把她带走。”
左丘磔不置可否地哦了一声,并没有把他们往屋内领,而是指着海面上刚刚布好阵列的战船道:“包尔姬长什么样子我没见过,她要真是混进来了,最可能躲在这些船上。既然是丞相亲自督办的案子,我破例允许你们去找,找到为止。”
领头的见左丘磔并不买账,只是虚与周旋,心里十分恼火,想说几句狠话,但顺着左丘磔手指的方向朝海上一望,但见庞大的水师旌旗蔽空,战舰连营,夜色笼罩之下有如潜龙伏虎,蓄势待发,巨大的压迫感令人不寒栗。这一切由不得人不怕。
明知道找人无望,这伙人只得悻悻而归。他们回到京城,已经是第二天黎明时分。
还没睡够的徐培基见人没有抓回来,气得大骂道:“一群饭桶,全都给我滚!”